欢喜怔怔的看着何医生,又看向江敬华。
终于,还是将江敬华的手抓了过来,将之摊开,用手指慢慢写着。
她为他们的战友之情感动,可内心深处,却是无力和怨尤。既然她都来了这里,难道还要因为这种小事,而白跑一趟不成?若她真的如此做了,何医生他们会怎么看她?
她到这里之后,得他们不少照顾,若她连这点小事都不帮忙,那她头上就得背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呢!不管她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受这点滴。受就是受了,她当时没拒绝,此时便不能拒绝。
不过,写什么可就是她自己的事了。反正他也说了,她便是骂他,能把他骂醒了,便也算是成功:
欢喜抿着唇,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何医生。
何医生轻轻点头:“脉力又强了些,有效果,你继续。”
再继续下去,她就要让江敬华给她当仆人了。不过,反正别人不会知道,知道也不会有人当真。
“咳!”何医生突的一声轻咳。
欢喜猛的抬头,呃,跟人分享八卦,有些忘形了。
“你继续。”
欢喜眨了眨眼睛,才垂睑暗笑。当着他的面,八他的卦。果然让人暗爽:
可这话题被他打断,她该再写什么?
顿了顿,她继续写着:按理说,他们这一批人的年纪都不小了,自然也早就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可他们这些人,身份特别,境遇特别。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想想真有可能,他这是心理痴病,也是职业习惯,可能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她的思维又发散开了,也许何医生不愿再找一个,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许超,也是单身一人。像他们这些人,只能主动接近一些人,而被动?只怕他们早就养成了反射,一旦有陌生气息靠近,第一反应就是——攻击。
她记得上辈子曾看过一篇报道,说有个特种兵退伍之后,回到家里,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家破人亡。
不是他没能力,也不是他有什么坏心,他只是控制不了。
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气息。脑子还没反应过,身体已经有了本能,一脚先踹出去,把人踹飞。接着人已飞跃而起,直扑过去……等到他掐到妻子的脖子,才想起来,这不是偷袭的敌人,而是跟他睡一床的妻子。
一次,两次。
他想改变,妻子不离不弃。可最终,在他还没改变之进,妻子被他误杀了。
他不想的,他深爱着妻子,可终究还是悲剧。
虽说这样的事情,可能也只是个例,但此刻想来,却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