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咋。”我道。
“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咋又这么笨了呢。”二毛子道。
“那你再好生说下,我听。”我又道。
“他知道你明天就要出院才敢这么说呢,你这一走,火车、汽车、汽车、火车,得走三天,路这么远,只要你以后没太重要的病,恐怕你这一辈子也再来不了局中心医院了,回不了,他得了大奖,还怕你回来要,他才不怕呢。二毛子倒了杯水给我,又让我坐下:“我没你那么好骗,你走后,我看看他到底要咋样再说,所以说,你要再走一趟我也不拦你,反正我是不和你再走的了。”
我从二毛子那回来后,心想到底是要听二毛子三叔的话,还是要听二毛子的话呢,一时举棋不定,但权衡过后,我还是带上135相机、带上望远镜、带上吃食和水、翻山越岭,又踏上了寻找那在大山密林岩壁下能进入1号洞的,那眼用混凝土灌注的方形孔洞的道路。
当我走了两个多小时,并且远远的就能看到,对面这座形似倒扣着脸盆的大山的密林,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我知从密林里的一条小路往里,在一处岩壁下,就藏匿着用混凝土灌注的方形孔洞的了。
那天来时,因为是和二毛子一块来的,所以就没感到怎么的累,今天也可能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来的缘故,所以一走到这里,就感到特别特别的累,特别特别的渴,又加之那天来时走的很匆促,又有雾,就在山的坡坡上找了块地方坐下,打开水壶的盖,喝了几口,就拿出望远镜,准备仔细饱览下对面这大山的美丽面容。
因为才时隔几日,所以用望远镜来看这大山这密林,还有这大山下的这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河水,远远望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原来的模样,山榆树、山核桃树、松树、白桦树、黄菠萝树,依旧同生同乐,相依相扶在这神奇的大山中,犹如远古时代,一个个由血缘相近的氏族结合成的集体,永永远远彼此依靠着过活,谁也离不开谁。
还有,一间间早年猎人留下的赭灰颜色的茅草房,现如今早已成为废墟,纵横杂乱地卧在山坡上,给大山凭添了无尽的思昔之幽情,这些还照旧。
还有,大山下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小河流水,还似拨动一根根无形的琴弦,缓慢地唱着一支支山野之歌,歌声柔情密意,在倾诉着对大山的爱慕之情,两边的大山快乐得象喝醉了酒,也几乎醉倒了我这个来寻找秘密要塞进出口的外来人,以上这些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有变化的就是前几天还是五花山的这大山,现如今却早已萎黄,还落满了一地的树叶,这说明冬天快要来临,春华秋实,飞鸟把一颗颗的果实籽粒,叼进巢窝,狗熊把一尾尾肥美的大鱼,叼进了树洞里,尖嘴的地排子把榛子塞满洞穴,准备过冬食用。
我不嫌弃这次大山里的荒凉单调,反而喜爱这北国山野的粗犷、喜爱的缘由是因为我曾在这大山里有过昙花一现的抢险经历,还把辛劳的汗水和对探险挚爱的种子,曾播撒在了这大山里,但却因为意外的缘由而未来得及收获。
正象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写的诗《一块未收割的田地》样,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无法收割到我该收割的庄禾。那么,我今天来到这里又为的是什么,是为的来收割的吗,当然是了。
但奇怪的是,我好几次进入密林里出来,再进入密林再出来,再再进入密林再再出来,去寻找那曾经能进入当年日军秘密构筑的1号洞的进口时,不知何故,却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一方形的进口。
也许,和1号洞连着的那进口被谁给封堵住了,抑或,这原本就是一场让人无法理解的“梦”呢。
2008年秋1稿完
2008年冬2稿完
2016年7月7日中午12时30分3稿终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