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子听过我说的话后,并未有立即就说话,而是思忖片刻后,这才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说:“既然你害怕走大裂谷,那我也就不勉强你非得要跟我走,你看这样行不,你不跟我走,我跟你一块走1号洞行吧。”
“你说的这是真话。”我问罢二毛子,莞尔而笑。
“当然是真的了。”说到这,二毛子眉头忽的一皱,接下道:“真倒真,你没忘那时,天还没黑,还亮着呢,咱俩往回找一号洞的路,跑了三趟,都没找到,都迷了路,现在比那时不更黑,路不更难找,你若想找一号洞不就更难上加难,你想你咋找吧。”
“是没法找。”
就在我俩愁得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死的心都有,绝望到了极点之时,忽见在不远处,出现了四个绿色鬼火样光亮,我俩立刻打开手电,用强光一同朝这四个绿色的亮光聚集出去,结果一看,竟然是白天没有追撵上的那两小狼崽。
“走,咱俩到小狼崽那边看看,看两小狼崽在那要干啥。”二毛子这样催促我道。
“也行,那咱俩走。”我揣度过后,然后站起身,和二毛子一同向两小狼崽走去。
而且越走越近,最后走到我俩和两小狼崽之间只剩隔着一人约有五六米深浅,十个到八个平米坑口的陷井旁,这若是在大白天那阵,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两小狼崽早都吓跑出老远老远,可此时两小狼崽坑望着我俩,淌在瘦削脸庞上的泪水,象峭壁上挂着滴嗒的山泉,都看得一清二楚,好像在说求求你俩了,帮帮忙吧,帮什么忙,我心里在说,是不是有谁掉进了陷井里不成,要不你俩咋会用这种方式,有求于我俩,这样想过后,我打亮手电,朝陷井坑底一照。
只见陷井坑底真就有一只老狼,而且还是只母狼,是只烂红眼睛的母狼,在手电的光亮下,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和二毛子俩,只可惜在陷井塌下来的那一霎间,这只母狼的两只前爪和嘴脸的一半,就早已被尖如马牙长短的钢夹,狠狠地咬住,叫母狼有天大的本事也哭叫不得,动弹不得。
听山里的老乡说过,狼的自然群,很少多到二十头的,多亏母狼的嘴脸被钢夹夹住了一半,不然别说二十头,就是十五头,这夜我和二毛子的小命也真不堪设想,为去除后患,我就说叫二毛子掏枪打死母狼。
砰!二毛子手抬枪响,母狼立刻跌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溅狼嗥,两小狼崽子见状,立刻乱了阵脚,一边嗥叫着,一边撒开腿,便向一号洞方向跑去。
我俩也紧随其后,先钻和一号相连的山洞口,再进一号洞,因一号洞我和二毛子来时已走过一遍了,所以,此时就是见不着两小狼崽,我俩也不会迷失方向,不会找不到往回走的路的。
出了一号洞,虽说天像锅底般漆黑,可就在这时,偏偏遇上毛电筒没了电了,但多亏二毛子和他父亲在这一带打猎多年,练就了一双好眼,一付好脚底板,不是吹牛,他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的,在天空中刚刚露出鱼肚白时,我和二毛子俩,终于从局中心医院后面不远的那座隐约露出青黑模糊姿影的大山上,带着困顿和疲乏走了下来,,又回到了别离一天一夜的铁路工程局中心医院。
我回到医院后,在《我的铁路工程局(队)》一诗中,这样感慨万千地写道:
我爱铁路工程局里的十万名职工,
我爱铁路工程局各处段队、各厂(场)院校。
我爱长白山铁路工程队破旧的帐蓬,
我爱长白山身穿开花棉衣、口吐粗话的职工们。
失去了铁路工程局(队),
就等同失去了灵魂,失去了生命。
我一生没有过高的希望,
只求铁路工程局(队),
能够赐给我个生存的空间,
哪怕我是铁路道床中万千个拥挤石碴里的一枚。
我像一枚道钉,
只要用硫磺把我铆固在枕木上,
我就会有了新的生命力。
我想在铁路工程建设事业的春风中生根,
在夏露中吐绿,
在秋霜中结子,
在若干年后的冬夜中,
再安乐地了结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