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帕拉梅拉稳稳的停在“later”大门前,易枝取下墨镜,低头看了看名片后给的地址,是这了。
店里似乎挺冷清的,没什么人。
易枝刚一下车,就有门童迎了上来,恭敬道:“易小姐您好,江董为您定好了包厢,请随我这边来。”
进了才发现,这厅不是冷清,是给清场了。
得,这朋友是要跟她“好生详谈”的节奏。
刚刚还在车上何柚就急急地打来电话说:“老板,咱这回能忍就忍着吧,我查清了对方公司的来头。
江达集团,国内的龙头企业,旗下产业涉及各个领域甚至包含重化工机械制造。‘江达跺跺脚,整个金融圈都要抖三抖’,我读书那会就是听着这句话过来的,那个江瞿阑,就是江达集团现任董事长,江达本部在京市,不知这回怎么把手伸到苏市了。
“老板!!别杀鸡了,咱这回就忍忍吧!”
这么牛?
“呵,我能是为权贵折腰的人!?动了我的东西还想手脚齐全地在苏市横?”
侍应生将她领到二楼一扇大门就离开了,她不客气一把推开大门,踏进去,“嘶”屋内冷气开的极低,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着,整个冻库来,想冻死我?
她摸摸手臂,打量着屋内,全景落地窗,室内摆设极简,只有一张桌子,看得出不久前移动的痕迹,看来是提前布置过了,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抄着手臂,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是江瞿阑。
这男人虽然小心眼又事多,但不得不说,身材太能打了,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身死板的职业西服,生生是被他穿出了几分禁欲的味道,默站在窗前,颇有一番影视剧里审视众生的王者气质。
“看够了?”江瞿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眼睛锁住她,打断了易枝扩散到天外的思路。
“啊?”接触到他的眼神,她像被针刺了一样下意识的别过头,她不是自怯的人,心下诧异于自己的反映。
这个人气场压人三分,被他看一眼让人忍不住低下头。易枝创业几年一路走来栽了不少跟头,以前不屑的察言观色能力学了个十成十。心下了然拥有这样气场的人不是自小暴虐狠戾到了骨子里,便是久居高位,天生的上位者。
然而只是一瞬,她立马又恢复了神色,刚刚还嚷着绝不为权贵折腰的人,现在换上了一张大大的笑脸,露出八颗牙齿,笑的要多标准有多标准:“江董,好久不见呐。”
佰景虽然发展的不错,但她还没蠢到要去跟龙头企业江达硬刚,服个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又不会死人。
江瞿阑抱着手臂,嘲讽道:“好久不见?易小姐以前见过我?”
她打着哈哈:“......不是昨天有幸见过一面嘛。”憋屈憋屈,人被抢了还得来这装孙子。
他沉声说:“我倒是觉得易小姐像一位故人。”
易枝呐呐:“我这脸这么大众倒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个人来的?”
她腹诽几个人来的你不是在窗前看的一清二楚?半个人来怕吓死你。
“是一个人来的呢,江先生这样光明磊落玉树临风的人,我又怎么能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江瞿阑睨她一眼,之前酒吧初逢情绪作祟,一切都不曾细究,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疑点。
昨晚强让她喝酒她喝了,如今刻意为难,她甚至并未动怒,若是从前她早就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了,或者至少昨晚他的人就应该缺胳膊断腿。
她是易枝无疑,但又有点不一样。
他直接问:“你不认得我?”
她立刻说:“认识认识!大名鼎鼎的江达董事长美名长扬,全天下谁不认识呢?”
想起昨晚她太过自然的陌生眼神,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产生:或许她真的不认识他,那她是......失去了记忆?
又或者说,因为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才故意这样一反常态,甚至宁愿被他为难?
他走到桌旁,单手敲了敲座椅的靠背:“坐。”
易枝满脑子想着怎么和他切入正题,早干早完,当即开口:“江总,我错了,真的错了,盼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别跟AN过不去啦。”
江瞿阑:“错哪了?”
她有点一言难尽,错哪了错哪了,不是,这种事儿你非得我说出来?
接触到他一脸探究的表情,她只好试探性地开口:“不该......不该抢你男人?”
江瞿阑:......没变,是她。
————————————
“噗哈哈哈哈哈哈……”隔壁戴着听诊器偷听的何子川笑得几乎要锤墙,“姜非,我从不随便笑别人,除非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姜非是江瞿阑身边的保镖,听力极好,此刻也止不住环着手臂闷声笑起来,“这位易小姐实非凡人。”
易枝被人领着下楼时还有点茫然,她都做好了等会实在受不了了就干一场硬仗的准备,所以没带何柚,免得还得分神保护她。
毕竟她可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商业竞争就是要手段正当,一身的清风道骨,她能受这气?能给别人点头弯腰赔笑脸?
不可能,那是觉得不可能的。
没想到眼睁睁看着一队人进来陆陆续续的上菜,而她就陪这男人吃了顿饭?就这?
期间几次她想直奔主题,但这该死的男人似乎恍若未闻,不骄不急神态优雅地给她布菜,还都是她喜欢的菜。
吃她是不可能吃的,谁知道干不干净,但这菜完全是她的口味取向狙击,越布越多,她想着自己体质特殊,就算有毒,吃一点点...的话...也没事吧。
就这样,现在,她摸了摸自己撑到微凸的肚子,美食误我!
“抢劫啊,有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