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须得成为有用之人。

“你这条命，暂且放在允炆这里了。”

离开偏殿之前，老朱看到了跪在偏殿之前的蒋瓛，神情平淡的开口道，“咱本想着用你扳倒蓝家之后，好好照顾你的一家老小。”

“但如今，你把脑袋交给了允炆保管，咱给孙儿一个面子。”

“蒋瓛，好好做事，蓝家的事暂且搁置，你指挥使的位置，咱另外找个合适的人来顶替你。”

“臣，领旨谢恩。”

蒋瓛跪在地上，背后不断的渗出冷汗，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义的察觉到自己所侍奉的这位君主究竟是何等的豺狼虎豹。

自己在毫无察觉的情况，早已被视为牺牲品，尽管这位皇帝说着要福荫自家老小，但再怎么福荫，又如何能够抵得过自己尚在人世的照顾？

伴君如伴虎。

以往虽然只是小心翼翼，知晓这只老虎的凶猛。

但这一刻，他仿佛身体从内至外的渗透出一股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起来的寒意。

这只老虎，不仅是对那些不服从的动物凶狠，即便是自己这个狐假虎威的随从，似乎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之下沦为了它的储粮。

皇室多薄凉之人。

蒋瓛自以为早已司空见惯，但是……如今反馈到自己的身上，还是忍不住感觉到浑身颤栗。

“回宫。”

老朱摆了摆手，朝着宫人们吩咐了一声，便在宫人的搀扶之下，朝着自己的乾清宫中而去。

待到老朱走后许久，蒋瓛才缓缓的抬起头，那双瞳孔内布满了茫然之色。

数日之前。

他还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

天子近侍。

手握重权。

一声令下，便有五千余精锐随时候命。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这大明之中足以搅动风云的一个角色了。

而如今。

仅仅只是数日的光景，他便被手握皇权的爷孙两人随意揉搓，宛若人偶一般的摆弄着。

心中不自觉开始浮现一抹悲凉。

“想要在这个世道上求活。”

“必须得换个活法。”

那位太孙……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绝不可以再被舍弃。

“必须，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瞳孔之内闪烁着决意的光芒，一股子狠辣的狼性开始在他的骨子之中复苏，他也曾是从锦衣卫的底层爬上来的小小旗官，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依靠谄媚上位的啊。

……

“允炆，你方才所说之事。”

偏殿之内，太子妃神情有些犹豫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复活你祖母与父亲之事……当真有把握吗？”

“自然。”

朱允炆放下手中的酒盏，微微笑着，自家母亲是个性子柔弱的，说话都是那种温声细语的感觉，这般性子能够成为升级为太子正妃属实是有着朱允炆这个次子的印象加分。

再加上。

自家那个便宜老子也是个温顺的性格，两个人混在一起的时候，就仿佛羊圈里面的两只绵羊一般。

原来的太子妃常氏倒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在儿子朱雄英死后，她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强行诞下朱允熥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她觉得儿子的死，与自己未曾照顾好，无论他人如何的劝慰，她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八岁便躺在冰冷的棺材之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