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丑陋。”

“我是个吃人心脏的怪物。”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片刻后，夜叉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季菽函点头。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不是，重点难道不是一个人为什么会对两个人产生奇怪的情绪吗？”季菽函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嘭——”

夜叉忽然有些难受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扑倒在了地上。

季菽函快步过去扶起了他：“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只是……”

虽然夜叉戴着面具，但是季菽函能感觉到他的难受。

“是不是需要吃心脏？”季菽函看着他尖利的爪子就快陷入他自己的胸膛，猜测道。

“是……”夜叉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出门吧。”

说着，季菽函就拿起了木桌上的帽子，扶着夜叉站了起来。

夜叉感觉稍微好些了，才带着季菽函出发了。

今天晚上，夜叉带季菽函去的地方是黑铁区的废弃工厂，这边比较远，抵达这边的时候，夜叉都有些撑不住了。

“黑铁区……”季菽函看着踩在废弃工厂的屋顶，皱了皱眉，“你要杀的人是……奴隶？”

“奴隶里面也有恶徒。”

他说着，极快地跃了下去，工厂里面的奴隶们已经睡着了，夜叉极快跃到了工厂最里面的角落，爪子猛地划过那男人的胸膛。

男人是死在睡梦中的。

自己的心脏被取出来都不知道。

夜叉吃了心脏，在废弃工厂的屋顶坐了下来。

季菽函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你好点了吗？”

“嗯。”夜叉应了一声。

“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季菽函看着夜叉说。

夜叉转过脸看向了季菽函，没有做声，仿佛在等待季菽函的下文。

“伯爵跟我说，他的前十个妻子，是被吃人心脏的怪物杀死的，是你做的吗？”季菽函拽着自己的裙裾问。

“是。”夜叉直接就承认了。

季菽函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们都是恶徒。”夜叉说。

“十个恶徒？伯爵大人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吧，娶了十个女人，十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季菽函皱眉，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要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不管是好人坏人，都把他们的心脏吃了的怪物，你还会这样陪着我吗？”夜叉忽然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凌厉，季菽函怔了怔。

“你是在担心你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了自己吧？”季菽函看着他，默了片刻又开口：“至少你现在只吃坏人，再说了，你生来就是怪物吗？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或许是可以有回转的余地的……”

正在季菽函说话的时候，斜对面的破楼里面传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呜咽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季菽函转过脸，心跟着悬了起来。

“去看看。”夜叉拽过季菽函，拉着她飞快跃到了对面的老楼的窗外。

这老楼是以前的居民楼，现在已经废弃了，动静就是从着老楼的二楼传出的。

夜叉带着季菽函落到了二楼的窗外，季菽函就看到那房间里也有一只庞然大物，动作敏捷地跃窗离开了。

“那个黑影……”季菽函看着离开的黑影睁大了眼睛，虽然那“东西”察觉了他们，速度极快地逃走了，可是季菽函还是能从身形轮廓看出，那黑影也是个怪物。

塞斯城中不止一只怪物？

季菽函脑子“嗡”的一声。

“砰——”

夜叉撞开了门，走进了这个房间里。

季菽函回过神，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躺着一个死者，他的死法和夜叉沙雕的那些人一样，胸口处有一个血窟窿，心脏被掏走了。

“夜叉，他和你一样？”季菽函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在黑暗中释放着紧张的清湛的微光。

“我闻到了，那个离开的家伙身上，有和我一样的味道。”夜叉看向窗外，声音沉闷。

季菽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塞斯城中不止你这样的吃人心脏的怪物，他或许是你的同类，说不定你们可以成为朋……”

季菽函刚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那个怪物真的是和夜叉一样的同类的话，那他为什么见到夜叉的第一反应是逃走呢？

“我先送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要去找他。”沉默了片刻的夜叉侧过头来，态度很是坚决。

“你要去找他，我可以跟你一起啊！”季菽函说。

夜叉走到季菽函面前，俯下身：“我带着你过去，反而我没办法专心，因为，我要亲手了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