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雯心里升起一点点愧疚,又很快消逝在二进的笑声中。这么伤心的事情,你用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合适吗?
“该!我们也没给他好脸色。”翠果也在一旁偷乐。
这对小情侣是怎么回事!宋三少就这么不得民心吗?人家都挨打了还笑得出来,真是——
“咳咳,隔墙有耳,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秋雯敲了下碗筷,“吃饭!”
“哦哦!”两人对视一眼,埋头吞饭。
可一直到吃完饭,大夫还没赶过来,二进提出打叶子牌消磨时光。
秋雯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心,“你在外面这么久,三少爷那不要紧吗?”
二进是贴身小厮,还兼职书童,留香院根本离不得他。另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担心让人看见了,会说闲话。更何况还有敌人在暗处窥视着,等着抓她们的把柄呢。
翠果急忙推搡二进,“你快回去吧,大夫认路,我们俩等着就行了!”
“你行我可不行,放你们俩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我得多大心呐!来之前,我已经跟你们管事打好招呼了,她会帮忙遮掩的。”
二进把页子牌铺好,嬉笑,“而且少爷那正乱着呢,我现在回去也是添麻烦。”
又有新的瓜?
翠果拉住他的衣袖,激动追问,“出什么乱子了?”
只要是讨厌的人倒霉,她就高兴!
二进好脾气地任她拉扯,还顺便摸了一把小手,心情愉悦,“就是下午的时候,少爷底裤被抢了,你们不知道吗?”
底裤,被抢,这两个词放在宋崇阁身上,无论哪一个都很震撼。
翠果惊到嘴巴张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转头望向秋雯。
二进见她表情诡异,也疑惑地跟着看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秋雯从柜角下拽出一个布质的物什,“你说的底裤,是这个吗?”
“怎么会在你这!”
这下子,震撼的人成了二进。他接过揉成一团的黄色废料,反复展看,十分确定这就是宋崇阁的失物。
颜色,料子,甚至连关键处的小鸟绣纹,都一模一样。
可穷尽毕生的想象力,他也构思不出,这东西是怎么到秋雯这里的。
不对,是有可能的,二进突然想起下午少爷特意来道歉,莫非两人旧情复燃,干菜烈火,情难自禁,一时忘我......
“请停止发散你的脑洞!”秋雯一看他眼珠子滴溜溜的算计样,这知道这家伙没想好事。
“我跟三少爷清清白白,翠果可以作证!”
二进哪敢跟心上人对峙,讪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姐姐的,您的为人,咱们谁不知道!”
话刚出口,二进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秋雯以前性子是出了名的骄纵,他说这话不是刺人吗?
果然,翠果瞪了他一眼,”三少爷在我们这的时候可好好的。”
除了脸上多了几道划痕。
“就是,谁会这么大胆子,敢在宋府对他下手!”秋雯理直气壮。
好意思吗你们!
二进直觉上有什么不对,但又找不到证据,挠挠头,“那你们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个?”
他用小拇指挑起一边,宽大的布料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在夏日的晚风中,吹得猎猎作响,就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宣告其原主人的社会性死亡。
太辣眼睛了,秋雯扭过头,“你先说说,他这种贴身东西是怎么被抢的!”
底裤又不像其他,一般人正常走着,怎么会夺走。
秋雯十分后悔,刚拿到这玩意的时候,没一把火烧掉,一想到自己用手接触过,她就忍不住用手帕疯狂摩擦。
二进没看到她的鬼畜动作,回想了下事情的原委,“是三少爷路过后院的时候,听到花丛里发出声响,他好奇去看,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醒来时发现,自己下半身凉凉的,才知道.......好在身上没有外伤!”
这也太玄幻了,秋雯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都没做,就拿了底裤?那人图什么啊!”
难不成古代也有内衣大盗?
二进看了眼四周,吐出气声,“所以说,不是人,是妖!”
啪,一巴掌打在他头上,翠果气势汹汹,“干嘛吓我们!”
什么妖怪鬼邪的,一听就很扯好吗,翠果裹紧了被子,瞪着小情郎。
二进也很委屈,“是少爷自己说的,他昏睡前看到一个带有花香的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能取走少爷的底裤没留下一点痕迹,这不是妖怪才能做到的吗?”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见少爷还是没福气,花没采到,人就不行了!”
这怕不是宋三少的头号黑粉吧!
秋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花妖,你们也信?”
“嗯呐,道士说三少爷最近正犯桃花,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留香院里正祛邪,做法撒符水呢。”
“你不知道,少爷脸上好几道抓痕,可见那女妖馋得不轻!肯定是个不好应付的。”
秋雯心虚地移开眼,“你别瞎讲,不是抓痕。”
“嗯?”
“呃我是说,也许不是花妖干的。”
“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胆子。这是少爷身娇体弱,不能满足人家,泄愤呢!”
秋雯越解释越糊涂,索性指着他手里的底裤,“你知道我从哪得来的吗?”
二进精神一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