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实话实说,“二伯,我们还没想到好办法,想来吴里长也不会急着把我们赶走。”
骆孟德点头,“吴里长并不会一味信骆孟才的挑唆,但这事儿总是要解决的。”
大锤心里暗自思量,骆二伯这样问,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到了这个地步,不是矜持的时候,先解决了问题再说。
她上前一步,“二伯,我们初来乍到,被骆孟才步步紧逼,事到如今,还请二伯教我。”
说完,她豁出去了,噗通跪下。
骆孟德赶紧道,“快起来,好好说话。”
骆青松想去扶,碍于男女有别,正想出去找妹妹,只见大锤继续道,“二伯,您放心,不管到谁家,每年需要交的税,我一文钱不少,至于服徭役,如果官服允许我就自己去,若是不让女子去,我们姐妹几个也能凑齐银子。”
骆孟德点头,“昨日骆孟才带着吴里长去你家里,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回去后和晴芸商议商议,若是你们都不反对,先落在我家里吧。”
大锤抬头看向骆孟德,从他开口问,她隐约就猜到他会这么做。刚穿越过来时,她和晴芸挣扎着过日子,骆孟德并未管她们,等到骆孟才第二次逼上门,他终于派儿子上门。这些,是不是都看在死去的骆孟仁的份上?
骆孟德一眼就看出了大锤的迟疑,“月莹不用多想,一则我是为了老七,他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断然不能落入骆孟才之手;二则,不怕你心里笑话我,当年我虽然瘸着腿回家,也是在衙门里干过的人,老叔死的时候,本来是要把族长之位传给我的,我没用,败给骆孟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忌惮我。这回户籍之事,他不光是为了报前日之仇,也是为了敲打我。我就算残废了,也不能任由他骆孟才搓圆捏扁。哪怕为了赌一口气,我也要收留你们。”
因为一口气说太多,骆孟德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骆青松连忙帮着拍背,“爹,您说慢些。”
大锤爬起身,见旁边有一杯水,一摸,是温的,她立刻端了过去,“多谢二伯为我们考虑,往后二伯有所差遣,我们姐妹定然义不容辞。”
骆孟德喝了一口温水,终于停止咳嗽,“明日让青松带你们去吴里长那里,把你们的户籍落在我家里。你天赋异禀,我略微懂一些拳脚,若是能把你教出来,往后咱们家别说在骆家村,整个安平镇也能立住脚。”
大锤不好意思道,“就怕我愚钝,白费了二伯的好心。”
骆孟德微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青松,今日你教你姐姐一些入门的功夫。我看她脚步虚的很,需要好生练一练基本功。”
说完,他看向大锤,“习武之人不拘小节,青松虽然不成才,却很用功,基本功很扎实,你先跟着他学学基本功,把底子打牢,往后才能盖高楼。”
大锤从小没少和男同学打架,哪里会在意这个,“多谢二伯,我定会跟青松好生学的。”
骆孟德点头,“你们就在院子里练吧。”
说完,骆孟德起身,自己坐在了正房屋檐下,大锤和骆青松跟着出了正屋。
到了院子里,骆青松看了父亲一眼,见他确实把事情都交给了自己,想了想之后道,“月莹姐姐,你今日跟着我学扎马步和耍刀吧。”
大锤点头,“扎马步我会。”
说完,她立刻按照以前军训时学的样子摆开。骆青松看了一眼,温声提醒道,“月莹姐姐,再往下蹲一点,脚掌要贴紧地面,脚跟不能离地,身子不能前倾,不能摇晃……”
大锤按照他的指示,一点点调整,等合格后,骆青松不再啰嗦。
骆孟德对儿子道,“你去把咱们家的十二亩地都转一圈,看看麦子长的怎么样了。记住了,十二亩地都要转一圈。”
骆青松应声而去,临走前看了大锤一眼,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锤本来绷着脸,也回了一个微笑。
骆青松走后,骆孟德开始继续编织手中的稻草,他一直低头干活,中间没有和大锤说过一句话。
刚开始,大锤还能坚持住,慢慢的,她感觉双腿有点发虚。但每次就在她即将要跌坐在地上时,她又感觉到身体里忽然出现涌现出一股力量。那力量似乎绵绵无绝,支撑着她继续保持纹丝不动。
大锤一直这样坚持,随着时间的延长,她心里暗自高兴起来。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厉害,假以时日,我定要让骆孟才那个小人见到我就害怕。
想到这里,大锤浑身的力量更足了。
等骆青松把家里十二亩地巡视完后,他飞奔而归。
见到大锤还在那里扎马步,骆青松瞪大了眼睛,“爹,不让月莹姐姐歇歇吗?”
骆孟才抬头看向儿子,“你去把昨儿捡回来的湿柴收拾好。”
儿子走后,骆孟德看向大锤,“月莹,你还能坚持吗?”
大锤脆生生回道,“二伯,我能行的。”
骆孟德不再说话,等骆青松把柴火收拾好,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一个上午差不多没了。
大锤额头上也开始有汗珠落下,骆孟德挥挥手,“好了,月莹你歇歇吧。”
大锤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想起身,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双腿有点发麻,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眼见着就要扑到地上去,骆青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月莹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