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己不在比赛中被撞死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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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该说的话说完,就独自开车回到半山腰的起点。见到他出局的结果,有几人吹了口哨。其中一人喊:“玩得太狠,把那女的逼急了。”
他嗤了一声。
乔凌迎上来,低声道:“玩脱了?”他听那方的人讲述这事,倒不是太惊讶。毕竟钟定就是如此张狂的。
“还好。”钟定望着远方的夜空,漫不经心地说,“我都不知道四川哪里有山茶花,怎么送她的骨灰回去?”
乔凌莫名其妙,正要细问,旁人就在吆喝谁要上场。想到比赛,他瞄瞄钟定,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你这阵子不太行啊,两场了都。”
钟定嘲讽回道:“你才不行。”
“那女人旺我。”乔凌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
“那你好好养着她。”
乔凌差点儿噎住:“如果她长相再好点,那还勉为其难。”
钟定不语,摸出打火机,习惯性开关盖子玩。
乔凌邪邪地笑:“我的女搭档等会儿就到,国色天香。”
钟定嗯哼一下。他望见许惠橙失魂落魄地从山路向这边缓慢走过来。他的表情变得讥嘲。
正如乔凌所说,这种女人,真上不了台面。
许惠橙没有过去钟定那里,她静静待在角落里观赛。她不晓得他要如何处置她,也就不敢走。真正的赌况她没有留意,她看着浮动的人影,思绪去了远方。
她还没来得及攒够钱离开朱吉武,却又背负了钟定的赌金。她想大骂命运的戏弄,她想反抗钟定的轻视,她甚至恨不得对他拳打脚踢。
但也就是个想法而已。
她要听话,她不得不听话。
赌局最终的赢家是乔凌和他的美女搭档。那个美人依偎着乔凌,巴掌大的脸上有些伤痕。
曲终人散后,钟定自顾自地离去。许惠橙则差点儿被一群人遗忘在半山上。乔凌有了美女的陪伴,早就不记得许惠橙要搭便车这件事,还是有个人临走前提起钟定输局的经过,问了句:“乔凌,这女人打哪儿找的?敢违抗钟定,够胆啊。”
乔凌这才想起她来。
他把她送到一个繁华的地段。她道了声谢,他心不在焉,应了句就匆匆和美女度过美妙的夜晚去了。
许惠橙拦了车,回到家已然疲惫不堪。睡觉前,她翻出自己的小宝盒,一遍一遍抚着盒子的边缘,眼泪滴落在盒面。
她近来变得有些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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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许惠橙跟着钟定出去后,她在会所的待遇突然好了起来。以前,她是和一群姐妹共用大的更衣室,而今,容姐居然分配了一个独间给她。
最重要的是容姐的态度。她把许惠橙当成了头牌似的,甚至亲自指导:“山茶,你可得好好打扮下了。”
许惠橙坐在化妆间,谦卑地说:“我长得也就这样了。”
“什么话呢?”容姐风情万种,“以前我放任你们,业绩全凭你们自己的本事。”
许惠橙笑了笑。其实容姐不是放任她们,而是只管自己觉得有前途的姑娘们。
容姐捏了捏许惠橙的脸颊:“可是,如果你上进,我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谢谢容姐。”
容姐瞅着许惠橙的妆容,摇了摇头:“山茶,你每天化的妆都脏兮兮的,而且这粉底,颗粒真大。”
许惠橙有些惊讶,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化妆万年菜鸟。
“你说你也干这么久了,怎么连一套好的化妆品都不舍得买?”容姐表现得很心痛。
许惠橙干笑。
“这鼻影画这么粗,你想演恐怖片吗?”
“……”
“这眼线,啧啧,和眼影都糊成一团了。乔先生和钟先生没被吓跑,真是万幸。”
“……”
容姐每说一句,就蘸着卸妆膏去擦拭一下。渐渐地,许惠橙的浓妆被抹去大半。然后,容姐动作停住了。她瞪着许惠橙:“山茶,你化妆究竟是为什么?”
许惠橙也望向镜中的脸。
为什么?因为干这行都得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