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多吉只是崴伤了脚,身体并没有大碍,在山洞休养了一天之后,卡玛把他送出了山,给他指明了方向就往深山里去了。
分手之前,卡玛对巴桑多吉说,以后不要再去那片山区,太危险。
巴桑多吉说,卡玛说的话他听不太懂,连比划带猜才弄明白卡玛的意思,所以他也不知道卡玛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康巴部落或者是朱洛巴部落的人。
根据巴桑多吉的描述,卡玛长相和藏族人十分相似,性格脾气也接近,但和藏民穿着却不一样,说的也是巴桑多吉听不懂的藏语。
后来,巴桑多吉又去了那个地方两次,只发现了狼和熊的踪迹,没有找到卡玛,也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那个地方地势险要,他不熟悉,也没敢深入。
说着不一样的藏语,穿着不同,老爹从没见过,只能说明卡玛来自于巴桑多吉从未到过的地方。
于是我们有了推测,卡玛就是康巴部落的人。很有可能是由于长期闭塞,语言和服饰习惯还停留在很久之前,这个推测让我们感到比较兴奋。
于是我们请巴桑多吉给我们带路去遇到卡玛的那个山谷,说愿意付高额的报酬。
巴桑多吉却直摆手,连声说不行,说着不是报酬的问题,我们要去找朱洛巴和康巴部落,这本身就不靠谱,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两三百年了,也没听说过有谁见过朱洛巴和康巴部落的人,更别说是那个维朗的村子了。
而且在这个季节进山,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暴风雪,雪崩也时有发生,一旦在山里迷路,就有生命危险。
为了我们的安全,巴桑多吉说他不能因为想赚我们的钱,就听任我们陷入危险的境地,那样他死了会下地狱的,子孙也会遭受厄运缠身的。
楚楠说:“老爹,就算你不肯带我们去,我们还是会自己找过去,那样我们遇到的危险会更多。”
巴桑多吉说:“你们这些孩子怎么那么固执呢,我不让你们去是为了你们好,深山里除了暴风雨,还有饿狼和黑熊,这个时候正是它们在入冬前捕猎养膘的时候,现在进山,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我没有办法,就说道:“巴桑多吉老爹,我们这次是为了救我的爱人,她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一个叫做补天草的草药作为药引子,我们查到这个草药的下落只有康巴部落的人知道,还请老爹原谅,不管有没有人带路,我们都必须要去。”
听说我是为了救人,巴桑多吉直挑大拇指夸我们有情有义,是个汉子。
巴桑多吉终于松了口:“你不说,我一直以为你们是进山寻宝的呢,不过我也不知道康巴部落究竟在哪里,只能带你们到遇到卡玛的地方,剩下的路得你们自己走。”
到了巴颜喀拉山,我们才知道,这里范围很大,如果就靠我们自己在山里瞎摸,就算是摸上半年,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
有了巴桑多吉带路,我们至少有了大致的方向,加上我的洞察技,要搜索那个地方方圆十几公里的范围就变得简单多了,这也是我们极力想得到老爹帮助的原因。
老爹说他已经多年没有进山了,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挽留我们再多呆上一晚。
楚楠和张雅荷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五千块钱给巴桑多吉,说这是带路的报酬,没想到巴桑多吉却坚决不肯收,说招待客人是他们的本分,让我们出钱买东西已经非常失礼了,给我们带路是应该的。
巴桑多吉说,虽然他们家确实需要钱,但他们只会拿他应得的报酬,如果取了不该取的钱,他的良心会受到谴责,以后的日子就会变得不安生了。
推推搡搡了半天,老爹就是不肯收钱,这不禁让我有些感触,我以前有个错觉,觉得人在金钱面前,是缺乏免疫力的,很容易就会被金钱诱惑,迷失本性。
就像神农架的旺财,一个淳朴的山里人,只经过短短几年,就变得市侩起来,一路上总在计较划不划算,老想着要多收点钱。
巴桑多吉家这么贫困,在信念和金钱之间却还是坚决地恪守着信念,不受金钱的诱惑,这或许就是我们平时常说的信仰的力量吧。
这个感悟让我思考起我当信仰问题,我需要花一生去坚持的究竟是什么?什么才是需要信守的原则,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但这次的感悟对我后面的修行和选择还是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
我看到巴桑多吉变得着急起来,就拦住了楚楠,示意他不要勉强了,先顺着巴桑多吉的意思,楚楠把钱收回来,显得很尴尬,在手里攥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