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木森森,藤蔓缠绕,雾气盈盈,光影稀疏。
我抬眼望去,面前是一棵粗大的树,比大水缸还粗,高不足十米,虬枝褐皮,半边枯槁,半边翠绿。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脚下是厚厚的枯枝败叶。
我心里一万只**开始狂奔起来:“又来了?掐指算来,这已经是连续第四天了,这是咋回事呢?”
“我需要帮助!救救我。”一个嘶哑的声音如期在我耳边响起,声音是在脚底传来的。
然后我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的黑洞,周围被杂草藤蔓覆盖着,半枯黄的杂草弯弯的垂进了洞口,就像一个巨兽张着的大口。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当时被这突然出现的黑洞吓得着实不轻,脚下一滑,差点就掉进去了。
“我需要帮助!救救我。”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
心念一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我就下到洞里了,我也不想去追究我究竟是怎么到了洞里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连续第四天来到这里,洞里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我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不再努力让自己醒来,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徒劳的。
我面前还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腿折断了,断骨刺穿了肌肉和皮肤,呈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摊在地上,断腿的大腿根用绳子紧紧勒着,已经不再流血,地上血迹斑斑,颜色暗红,基本干了。
他靠着石壁倚躺着,脸色苍白,面颊凹陷,双目无神,表情痛苦:“时间不多了,我需要帮助,救救我。”
“你到底是谁?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只觉得这人比前几日更加形容枯槁,半人半鬼,一如既往地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寒意仍旧禁不住地从我心底泛起。
“救救我...西北...千里...”终于比平时多了一句话,我稍稍放松了一点。
“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我按捺住忐忑的心情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依旧重复着那一句话,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救救我...西北...千里...”
这时,我似乎又忘记了我是在梦里,和前几天一样,上前试图扶起他,可这个人重若千钧,用尽全力也是纹丝不动。
我拽起他的衣襟,用力的往上拉着,直到自己浑身大汗,也不能将他移动分毫,心中不由地焦虑起来……
我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我身上已经被一层薄汗完全浸湿,又湿又粘,被窝里也是湿漉漉的,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2:01,时间也与前三天一模一样。
第一次在梦里醒来,我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梦,本来我的梦就多,而且不乏比这个更古怪的梦。
可连续四天了,我都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梦,梦里的情景也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是梦中人一天比一天憔悴,似乎生命真的在他身体里被一丝丝抽去,显得无比真实。
我的心里开始恐慌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没有了睡意,坐了起来,抖动了一下被窝,一股凉意透了进来,被窝中湿热快速地消散开,稍稍让我舒服了一点。
点起一根烟,望着透过窗户映入屋子的幽暗光线,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我回忆着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却依然是一头雾水。
早上六点半被闹钟叫醒后,我照例来到了社区的羽毛球场参加早锻炼,这几乎是我除了电脑游戏之外的唯一的爱好。
胖子有空也会来打球,我们两个长期搭档,虽然不是打得非常好,但是配合默契,即便遇到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可是今天我却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空空的,反应迟钝,动作僵硬。后场高球不是击空就是打在拍框上,要不就是送出中场半高,被对手打得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输的是一败涂地,有好几场连十分都没过。
“老宁,看你魂不守舍的,搞什么呀?难道是昨晚**打多了,肾虚?”何胖子对我今天的表现既无奈又气愤。
“你除了知道**还知道啥呀?”我对今天的表现也是非常不满意,我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同一时间做同一个怪梦,都快把我逼疯了。”
“什么样的怪梦?快说说。”胖子非常好奇。
我将自己做的怪梦和何胖子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他:“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我看你是鬼附体了吧,要不我给你找个法师驱驱?”胖子把我拉到太阳底下,转着圈地看地上的影子,然后在那里兀自摇头。
我被胖子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你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