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那得是真正的自由才行。只要还牵挂着紫色擎天柱,你就永远得不到自由。
霸王恨死了所谓的效忠程序。
天启并没有直接落地。迫于跟霸王的身高差距,他必须得飞着才能做到接下来的事——白色战机把粉色六阶推到墙角边,然后抓住霸王的双手手腕,把它们按在了他的头顶。
“壁咚!”白色战机快活地宣布,“我打败你了哦,霸王!”
霸王顺从地被天启按在墙上。他从不介意小飞机对自己做任何事。
他关心的是天启的状态。
长久的相处让霸王对天启了解了个彻底。他很快意识到了天启周身磁场的细微改变——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它对天启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以至于小飞机无法完全掩盖它的痕迹。
而霸王对此一无所知。
几乎是一瞬间,被壁咚的粉色六阶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清洗液。它们夺眶而出,把天启吓了一大跳。
“发……发生了什么?”霸王问,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要是他当初强硬点儿、把天启留在自己身边,那么这些坏事根本不会出现,“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启没有说话。他软乎乎地笑着,松开霸王的手腕,试图就此揭过这一茬。
“天启。”在天启身后,袭击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
头领战士中的老大哥听起来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天启从来不知道长兄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情绪。
“就在今早,你的火种熄灭了,你的存在消失了,”袭击继续说了下去,战车队成员们簇拥在他身边,无声地肯定他的发言,“即便……即便重新醒来的是其他什么东西,你依旧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们能修复这一切。”
天启茫然地眨眨光学镜。
他并不清楚应该怎么回应袭击。亲缘兄弟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霸王见状,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按住天启的两肩,缓慢却坚定地把他摁下去,直到天启关闭推进器,实打实站在了地上。
“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的成长,天启。”霸王低声说,话语里压抑着哭腔,他满脸都是清洗液,衬得天启像个负心汉,“你是那么的快乐,这是因为在被……格式化的最后一秒,你想抛下所有伤心事,不再害怕、不再失望。你知道吗?更早以前的你锋芒毕露,你自信又耀眼,是一位天生的领袖。”
天启不想当什么‘天生的领袖’。他打死也不要做元始天尊的傀儡。
白色战机迟疑地张嘴想反驳,却很快闭上了。
霸王继续说了下去。
“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你为成长付出了代价。”粉色六阶直直看着白色战机的光学镜,“你总是太温柔。你把所有好事都留给了别人,自己去面对最糟糕的局面。”
袭击没有说话。
天启也不敢开口打断霸王。
“只要能让你感觉好些,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霸王说。
他的哭脸看上去惨兮兮的。
“所以,告诉我,你需要我。好吗?”霸王恳求道,他看上去已经被现实的大起大落折磨得精疲力尽,“别再把我护在身后了。”
天启知道,霸王说的是心里话。
他也知道,分享自己的遭遇除了让霸王伤心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粉色六阶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启,就像看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他在等待天启的回答,而这决定了他最终会不会心碎。
天启没得选。
白色战机仰头看着霸王。他看见了无尽的勇气——只要能帮到天启,现在的霸王敢于做任何事。火山文学
这让天启怎么拒绝他呢?
白色战机把决定权交给了本能。他默默抓住霸王的一只手,然后打开自己胸前的机舱,解锁机舱下的底座,又展开更下方的领导模块支架。在层层部件依次向四周展开后,天启引导着霸王的手,让它探进了自己的余烬仓。
冷冰冰的。
“它……它熄灭了,”天启小声说,“我被救活了。”
霸王睁大了光学镜。
袭击倒置换一口凉气。
“打谁?”吵闹抬起了枪。
“管他谁呢,揍他丫的!”旋风愤怒地大叫,“咱弟只有咱能欺负!”
……等等,你还想欺负我?
天启委屈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旋风。
旋风:“……”
“……谁也不能欺负咱弟!”军用直升机赶紧改了口。
于是天启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他杞人忧天。没有谁想抛弃他,他只是……只是被元始天尊给吓到了。
“我很……害怕,直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白色战机小声说,倾诉心声让他脸颊发烫,他抓紧了霸王伸进自己胸舱的手,“……我需要你,霸王。这是毋庸置疑的。”
霸王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他把自己的手从天启胸舱里抽出来,然后珍重地摆正那余烬仓周围的精密线路,接着合拢向两侧敞开的领导模块支架,最后轻轻合上机舱底座和天蓝色舱盖。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始拥抱天启。他抱得很紧,在体型差距下,他几乎把白色战机整个勒在了怀里。
天启环住霸王的腰,安心地把脸贴上霸王的胸甲。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某组吵个不停的内线频道终于得出了一致结论。
【行,全票通过,勉强算霸王过关!】袭击宣布,【其他机休想拱我们家天启,特别是那个丑得要死的骷髅脸!】
战车队成员们回想了一下通天晓那张辣眼睛的脸。
大家一致赞同袭击的提议。
时至今日,某些哥哥们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地位。
实际上,他们的意见并不比威震天的桶重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