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天灾冷漠地说。
“……等等,三变战士?能脱离量产阶级?”小飞机却突然抓住重点,“我、我想——我是说,天灾长官允许的话……”
天灾:“……”
“我也想!求你了长官——”另一架小飞机也惊坐起。
天灾:“……”
是了,他都快忘了,量产们有多想脱离底层,当一个有头有脸的机。毕竟他们也有芯,他们也有梦想。
最关键的是,溶解先生没有说谎。
在这个不科学世界的理论上,用那些更不科学的方程式的确有可能制造能扫描两种载具形态的机子。
油罐车蹲在试验台边上,抬头看看两个凑过来的量产,思索老半天,最终叹息一声,随手变形出手炮,一下子把毫无防备的强酸性生物给轰成渣,结束了溶解先生罪恶的一生。
“不、不让就不让,长官你这么绝的吗!”一个量产抖了抖,后退一步。
“天灾!”毒蜘蛛愤怒地跳起来,“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这个罪犯可是她脱离半有机形态的机会,这大型机突然发的什么疯!
科学家死了,她可怎么办!
“我……能看懂那些式子,这家伙把方程式逆转了,想把我们都变成蜘蛛。另外,”天灾一动不动蹲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咬牙,把自己看到的结论说出来,“毒蜘蛛的转化成功率很高,但量产机到三变战士会伴随很大的死亡率。”
“……你怎么知道?”毒蜘蛛问,“你确定你看懂了吗?”
看看,毒蜘蛛说的是‘确不确定’,而不是‘怎么可能’,她认为天灾的确有可能实现秒加技能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果然,这个世界完全不合逻辑,干完事儿后他们就得快跑。
不然谁知道过会儿又会啪的一下发生什么。
“长官,那个……死亡率有多高呢?”量产举手提问。
好吧,果然问了,可恶。
“对半开。”天灾回答。各种方程式在他脑模块打转,那些需要学习好几年才能掌握的知识就这样呈现在他脑海里——在这个宇宙,所谓‘优秀的CPU’的设定可比原来那边强多了。
溶解先生已经把方程式和道具都放好,只要天灾把它们配置上传就能行。这不会比拼装一个乐高模型难多少。
但是……小飞机们可是天灾被托付要照顾的媳妇儿,他不能让他们出事。
“我……我还是想,天灾长官,”小飞机一号鼓起勇气凑回来,“史蒂夫为了追梦丢了命,这说明梦比命重要!”
去你的,谁教你这种歪理!
“死在你身边总好过死在汽车人手上,长官。”小飞机二号说。
嘶……这真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不干涉你们的选择,只是……”天灾苦恼地捂住脑袋,他头一次恨自己学到的新知识,“……我不希望这样。”
渣的,这绝对是领袖的那部分火种在作祟。天灾本该直接拒绝小飞机的请求的,可他却让量产们自己做主。
就量产机那可怜可爱的CPU,他们的思考回路都是一条直线。
果然,两架小飞机都想上试验台。毒蜘蛛说自己可以先排排队,于是天灾调整了方程式,搬来两张实验床,小飞机们直接躺上去了。
“无论等下发生什么,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在拨动开关前,天灾蹲在两张试验床中间,一只手握住一个量产的小手手,他打开口罩,一副死了妈的表情,“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毒蜘蛛嫌天灾婆婆妈妈,于是自己到操作台前,拨动了开关。
啪的一声。
真的是啪的一声,两个量产机被富含能量的光芒笼罩,然后就从中型机成了大型机,都是白紫配色的有脸阶级,都没有鼻子,以紫色为主的那个有护目镜,以灰白为主的那个背后背着扇形大翅膀。
天灾在大喊‘这他渣把逻辑都给吃了’和关心同伴之间强行冷静选了后者,他把俩机从机翼到脚底看了一遍,啥名堂都看不出来。
“总之……”黑色油罐车看看左边的三变又看看右边的三变,木着一张脸,伸出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一。”这俩家伙异口同声。
“诶,我活下来啦?”有护目镜的那个先反应过来,他看看旁边有紫色扇形机翼的伙伴,“哇!你也活着,兄弟!”
“CPU咋样?哪里疼吗?”天灾问。
“CPU……运行……有点快,长官,”有扇形翅膀的那个回答,“我、我先适应一下。”
天灾松了一口气。
的确只是从量产变成了有脸的战士,没傻了。
“天灾就好,不用叫‘长官’,”油罐车依旧恍恍惚惚,火种噗通噗通跳,“你们升级了。”
毒蜘蛛默默推开两个新升级的三变,把油罐车拖到实验台前,然后自己躺上试验床。
“搞快点,”她说,“给我也整一个!”
“我也想整一个……呃,名字,天灾。”有护目镜的三变举手,好像根本没在死亡边缘摩擦回来一样。
毕竟就那么啪的一声……
天灾一边调整试验台的方程式上传,一边在数据库找来找去,把萨克巨人铲土机铁甲龙火炭之类有主了的名字剔除,然后想了会儿。
“闪电,”天灾指了指那个有护目镜的,又指向另一个,“大火车。”
“闪电?”实验床上的毒蜘蛛扯了扯嘴角,“听起来真奇怪。”
她在这边的一个霸天虎同僚就叫闪电来着。
“你不关心鲸鱼拉屎,你只关心你自己,”闪电说,“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我差点裂开。”
全报应号的机都知道毒蜘蛛——一个会飞会挖洞,还会乱丢红蜘蛛的女人。
“就是就是!”大火车附和,“我还以为你会挖洞,像机械耗子一样。”
天灾喷笑出声,为了形象,他重新合上口罩。
“哼,那么,”毒蜘蛛说,她听起来芯情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叫回艾丽塔吧。”
再怎么说,艾丽塔也比毒蜘蛛好听得多——这两个名字象征的意义对她来说完全不同。
天灾上传完式子,拉了一下开关。
“啪。”
逻辑又他渣掉了一地。
从碳硅混合变回纯硅的黑金色的女性赛博坦人从实验床上坐起来,深深置换了好几次气体,激动得背上的轮子都在颤。
“老娘终于变回来了!”
确定无误以后,天灾终于能为自己碎掉的逻辑复仇——他一枪崩掉了那个基因修改器,残留的渣子带着点儿火星满天飞。
他这辈子不想再听见啪的声音了。
“好了,在回去以前,我想再欺负一下擎——”
一发能量子弹突然从实验室外发射进来,火力跟这个宇宙的汽车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蹲久了的天灾猝不及防被打到腰部的薄护甲,捂着肾一屁股坐到地上。
“哪个炉渣!”闪电生气地跑过来挡在天灾面前,手炮直指外边阴暗的走廊。
天灾气愤地爬起来,把闪电扒拉到自己背后——新生的三变还没有扫描载具,用的也仍然是原来杂兵时期的那一套白给思维,得先护好。毒蜘……艾丽塔同理,他们都需要扫描新的载具。
下一秒天灾就后悔了。
一大串儿汽车人从走廊涌进来,有这个宇宙的五个汽车人、三只机器恐龙,还有天灾熟识的那帮没鼻子的家伙——他们宇宙的汽车人。
鬼知道汽车人怎么又双叒发现霸天虎的行动了,连跨宇宙追着打架这种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油罐车睁大光学镜看向那个天天打自己的领袖,偏偏自己又处在绝对弱势,他大气也不敢喘。
“叫爸爸。”戴口罩的凶巴巴擎天柱说。
天灾瞪了一眼领袖旁边那个小只一点的领袖。
好家伙你竟然找我爹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