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雪林确实出事了,听说是因为长垣关内又有别的魔头跑出来。”余兰坐在一边替司映白处理手臂上擦蹭到的伤口,疑惑不解:“人魔两界安生了近千年,最近这是怎么了?长老不是说咱们人间灵气充裕魔气不足,根本不适合邪魔生存吗,他们怎么最近都往人间跑?”
“长垣关内,真的有魔界吗?”司映白喃喃道。她正盯着床上的金色小猫,用闲出来的一只手给他顺毛。
小猫缩在锦被堆中团成一个毛球,比巴掌大一圈,司映白的一只手盖不住他,四周露出一圈毛毛。小小一只打着绵长规律的呼噜,可爱得让人心软成一团。
小猫看起来睡得很熟,对房间里的声音丝毫没有反应。司映白摸着软顺的毛毛,再次试探着给他输入灵力,依旧毫无动静。
“师姐,你在说什么呢?”余兰见她大半天没反应,转头看向窗边的宣阳,“大师兄,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刚才收到了师父的法令,诏令在外历练的玉山派弟子立即赶回江南玉山,若身无要事,不得在外逗留。”
宣阳回过头看向她们两个,周正的脸上满是忧虑:“长垣关内无数大魔现身人间,这下子不止北地,天下各地妖魔四起,玄门百家,无人能独善其身。”
“那咱们呢,要回去吗?”余兰问。
“师父让咱们暂且听从司城主安排。”宣阳看向一言不发的司映白,关切道:“司师妹,自从来了太微,诸多事情皆出乎意料。你的……你的修为近乎一日千里,精神却越来越差,究竟出什么事了?”
余兰也随之问道:“是呀,师姐。你结丹了是多好的事,脸色怎么这么差,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想不明白。”司映白抬眸,“师兄,余兰。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师父与掌门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如此之差?”
“这个呀,说来话长,得从咱们上一任掌门说起。”余兰替她扎好纱布,清了清嗓子,“听说是因为掌门之位,咱们师祖当年其实是属意南满师叔的。南满师叔慈悲和善,一心修道。但当年是掌门率先突破了大乘境,师祖无奈之下,就传位师父了。”
“我师父绝非小肚鸡肠之人,仅仅因此吗?”司映白不解,“师父在玉山几乎从不踏足天市峰之外,其余弟子也不得接近天市峰。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南满师叔是通透之人,但掌门不是呀。”余兰道。
宣阳皱眉喝到:“余兰,不得背后妄议掌门。”
余兰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们前些日子不是和好了吗,师姐你和我们一起来太微除魔不就是南满师叔与掌门商量之后的结果吗?要我说,师叔让你来找情缘就是托词,实际上就是借此事与掌门说和。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互不搭理。”
司映白闻言心底一沉,她临行前师父只交待让她跟随宣阳一同前来太微,已让人请示过掌门,并未说过此事是师父亲自与掌门商议过的。
她虽在天市峰修炼了二十余年,但实际上与师父南满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修仙之道重在悟性,南满又是讲究心性的人,所以多数时候让她自己参悟,并未给过什么实际意义的指导。
算下来,二十多年师徒,司映白根本不了解师父南满,以至于师父被人掉包了也不能及时发现。
她整理好衣袖站起身,认真道:“师兄,我最近可能要回趟玉山。”
“最近?”宣阳不赞同,“现下妖魔四起,哪里都不安全。玉山远在江南,你自己回去,万一……”
“无妨,最危险的大概不在路上。”司映白垂眸看向兀自睡得毫无反应的小猫,“我还有些疑惑需要查明,不会立即回玉山。放心吧,我尽量同你们一起回去。”
司映白本打算先去太微城,再回玉山找假南满对质。但没想到江兴之事尚未了结,聚集在北地的玄门百家再次出了乱子。
先前赤炎从寒牢逃走,宣阳遭人陷害之事虽然已经查明真相,见了分晓。但背后主谋谢意是凌云门长老,他一人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一同前来的凌云门弟子。
曾经将矛头指向玉山派的玄门修士们,再次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自己人——凌云门。
门派长老勾结魔修,擅自修行阴邪魔道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适逢多事之秋,长垣关异变搅得人心惶惶,人间各地妖魔四起。
各地玄门舒坦清闲了近千年,乍然撞上这等大乱子,应付起来捉襟见肘,纷纷召回了前来太微参与除魔卫道的自家弟子。
各玄门的修士来了一趟太微,未能大展身手除魔卫道,反而先是折了一半同门再眼睁睁看着魔头扰乱人间,没几个心里不带怨怼的。
同门手足魂飞魄散,死状惨烈,坚守在人魔两界之间的长垣关正常了百年,偏偏这一两个月频频出乱子,任谁都忍不住去怀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