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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姑姑一声怒喝,拍桌而起,直接打翻了姜糖的糕点,只见她神情颇为紧张地望向门外,确认整个院子都是空荡荡,才缓过脸色。
“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边说,边望着满地糕点的残渣,“这宫里,我们就跟这些糕点一样,一不留神,就落得了这般下场。”
“所以,这两位真的是那种关系?”
方姑姑彻底无奈了,嘴一撇,“你打听这么清楚要做什么?”
姜糖讪讪笑道:“我这不是就想顺顺利利的告个假吗?”
方姑姑反应过来,紧接着便取笑姜糖,“那你拍马屁可是拍在了马蹄上了!哈哈哈!”
姜糖追问:“怎么了?”
这一回,方姑姑把嘴捂得严严实实,任凭姜糖怎么问都不透漏一星半点,还作势要走。
姜糖的目的还未达到,怎能愿意,连忙把人哄回座位上,又换了新的糕点,沏了新茶,才把这一篇翻过。
“好好好,不聊这事了。”姜糖双手合十地保证。
方姑姑刚放下心来,一口茶未尽,便被姜糖的下句话呛了出来。
“姑姑可见过皇上?”
“咳咳咳……”
“姑姑慢点,小心呛到。”
方姑姑颇为哀怨地看了一眼姜糖,同时在心里咒骂起方公公,平白无故的,打发她来这做什么!
“妄论圣颜,乃是大不敬!”
姜糖又岂是一两句话能吓到的,“方姑姑,你来宫中比我久,又是在琼华宫当值,这宫里谁人不知,能在那里当值,都是宫女太监里的顶尖人!”
琼华宫的宫位虽不高,可里面住着的,全是有过盛宠的妃子。
“我就是好奇,这皇帝是不是像民间流传的那样,而且,这院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怕隔墙有耳……”
剩下的话,全在姜糖塞给方姑姑的那锭银子中。
方姑姑拢了拢袖口,小心地撇了眼外面,才正眼看向姜糖,“莫非姜管事还想往上爬?”
姜糖:“……”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想过。
“姑姑说笑了,如今圣上才九岁稚龄,待到及冠那时,我也早已离宫了。”
“没有那种心思最好。”方姑姑似笑非笑地调侃了一句,随后又摸了摸袖口里的银锭,“如今陛下才九岁,在后宫的去处也只有太后那里,连我也只是见过他的仪仗,倒是先皇……”
方姑姑回忆起有关先皇的往事,“那时候太后才刚入宫,先皇便赐住琼华宫的偏殿,虽是偏殿,可却比主殿更富丽堂皇。”
“倒也应了那句话,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主殿的敏太妃没多久便抑郁成疾……”说到这,方姑姑停了下来,偏过头抹去眼泪,再转过头时便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先皇来得勤,奴婢有幸见过几次圣颜,的确如传闻中一样,不怒自威。”
姜糖见方姑姑彻底没了谈天的心思,也没在强留,“姑姑劳累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
“是有些乏了,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方姑姑顺坡而下,起身向姜糖行礼告辞。
方姑姑走后,姜糖拿出扫帚清扫地面,脑海里回忆着方姑姑刚才说过的话。
有关小皇帝的事情没问出来,她倒是知道方姑姑不肯说的那件事。
无非还是太监宫女之间的对食。
大总管有个徒弟,琼华宫的掌事姑姑有个侄女。
两人之间的流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大总管想亲上加亲,走个流程下聘的时候,却被下了面子。
那女子当着大总管的面,直言不嫁不能人事的太监。
听到她这么说,大总管连着那位掌事姑姑一起恨上了。
最后,那女子还是被绑着上了太监的花轿,只不过,没多久便去了。
前世,这件事情在宫女太监里闹着很大,那段时间,只要一入夜,和姜糖一起住大通铺的宫女们总能谈论个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