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位姜二小姐也太过分了吧。”
长街上,姜海突然听到关于讨论姜糖的声音,顺势望去,便看见一个拎着药箱的仆役,和身边的少年抱怨着。
姜海心绪杂乱,身体却先有了动作,回过神来,他已经迈出脚步,跟在了那对主仆身后。
“姜大小姐温良贤惠,姜二小姐却骄横霸道,以后还能嫁的出去吗?”仆役对今天早上的事十分介怀,一路上不知抱怨了多少话。
王戒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敲在了麦冬的脑袋上,“你啊,有心思担心那位二小姐能不能嫁出去,倒不如担心自己以后有没有钱娶到媳妇?”
麦冬捂着作痛的脑袋,十分委屈,“少爷不是说过会帮麦冬攒钱娶媳妇吗?您这是说话不算话了?”
说着,居然还抹起了眼泪。
“行了行了。”王戒故意嫌弃道:“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我之前说过帮你娶媳妇的话就还算数。”
麦冬捂头的动作改成了捂嘴,点着头无声地告诉王戒自己知道了。
王戒翻了个白眼,摇着扇子让自己冷静些。
一主一仆沿着热闹非凡的长街慢慢走着,路过拐角的地方,王戒拉着麦冬躲了起来。
“唔唔唔……”麦冬极力地用自己丰富的肢体语言表达自己满脑子的疑惑。
王戒又是啪嗒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放弃吧,我看不懂。”
说放弃就放弃,麦冬捂着受伤的地方,躲在一角,暗自神伤。
王戒默默地在心中数着越来远近的脚步声,掐准时机,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以扇为刃抵在了姜海的脖颈处。
“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一路尾随着我,所谓何事?”
“少侠饶命!”
姜海没想到对方居然察觉到了自己,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武功。
姜海慌乱地举起双手,丝毫不敢隐瞒,交代了原委。
“你是姜家的堂少爷?”王戒不可置信地目光把姜海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粗麻布衫,衣料也早已洗得发白,居然还是位少爷?
姜海不自在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王戒□□裸地眼神让他感到窘迫,“血亲而已,我老家是在晖州的。”
“失礼了。”王戒抱拳赔罪,又让姜海受宠若惊。
当王戒询问为何跟踪他时,姜海更是羞红了脸。
“今日小妹拿着菜刀出去时,我未来得及阻止,虽然之后平安回来,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恰逢当时听到你们在谈论小妹,所以便想问一下……说到底,是我唐突了。”
话罢,姜海郑重地向王戒弯腰致歉。
“原来是这事。”
王戒托着姜海胳膊,把人扶正,向姜海告起了状,“今日一大早,药房的学徒刚把门面打开,姜糖便冲了进来,拿出菜刀把我平日里坐诊的桌子砍去了一截腿,不止如此,她还放言,若是我敢换桌子,便换一回砍一回。”
一旁的麦冬捂着自己的嘴,狠狠地点着头。
依照姜糖的性格,她绝对干得出这事。
姜海也不好意思为姜糖开脱,只能再次向王戒赔个不是。
拜别了王戒,姜海四下环望,突然意识到这里离自己的目的地不远了。
出门前,姜糖给了他一个锦囊,说是到了“姜家酒楼”才能打开。
姜海望着手里这个普通荷包样式的锦囊,通过手感,猜测到里面应该是一张字条。
该不会是让我帮她买些糕点吧?姜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恰巧肚中的五脏庙打起鼓,“我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吧。”
姜海最终在离“姜家酒楼”一条街外的馄饨摊停了下来,馄饨的香味引得他肚子里的馋虫再也忍耐不住。
“店家,来一碗馄饨。”
“好嘞,一碗馄饨,五纹钱。”
摊子周围围满了早起做工的苦力,一人一碗馄饨坐满了店家自备的桌椅板凳。
见有人蹲在了墙边,吸吸溜溜地吃着馄饨,姜海也没觉得不雅,学着样子端着馄饨也蹲在了一旁,开始享受起来。
农忙时,与父亲蹲在田埂上吃饭喝水是常有的事情,姜海倒不觉得丢人,只是,不该被那人看到的。
“小婵,果真是你!”姜海又惊又喜。
原以为那日的匆匆一瞥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真的是小婵!
小婵是半夏的贴身婢女,小婵在这,那么半夏是不是也来到了江州城?
顾不得眼前的窘迫,姜海激动地向小婵求证。
小婵看着眼前“落魄”到和苦力一起蹲在墙边吃饭的姜海,心疼地掉起眼泪,“没想到信里说的居然是真的,若是小姐知道,不知又要哭上多久。”
姜海:“什么信?”
小婵只顾得伤心哭泣,没有听到姜海的问话,还要强拉着姜海去见她家小姐。
“海少爷,小姐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能辜负了小姐的一片真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千万不能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