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到底动没动手,姜母已经您不在意了。反正,佛堂里跪一夜是躲不了了。
“你在这里好好给我反省!”
姜母发完话,留下了个秦嬷嬷,看着姜糖,不让她离开这。
姜糖跪在蒲团上,没有再和姜母顶嘴。因为方才她一抬头,便看到姜母眼皮下的青黑。
姜母这几日因为姜蜜的事情,心力交瘁,今日一整天都在佛堂里念经祈福,就连王郎中为姜蜜把脉的时候,也没有分神离开。
姜糖自觉这个时候,不能再与姜母对着干,便安静地低着头跪在蒲团上反省。
直到姜母带着下人离开,姜糖笔直的腰板立刻萎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盘着双腿,按摩起来。
时刻注意着姜糖动作的秦嬷嬷立刻代替姜母训斥道:“二小姐,夫人让人在这里反省,你这是做什么?”
姜糖捶打小腿的动作一愣,转过身,冷冷地斜视了秦嬷嬷一眼,“我做什么?我这不是在佛堂里面反省么?”
秦嬷嬷微微弯着腰,眼里却没有丝毫敬意,“老奴可没看见您在反省。”
姜糖边揉着腿边点头,”您老说的是。”
秦嬷嬷的嘴角满意地扯起一抹笑,一息的功夫,便被姜糖下面的话僵硬在了脸上。
“这人老了以后,眼睛就不中用了,明日我便和母亲说一声,送您老回乡下的庄子养老。”
“您老”二字,姜糖故意加重了话音,想借着姜母的话,把鸡毛当令箭,一开口就是“老奴”,想压她一头,妄想。
秦嬷嬷不是说她是老奴么,既然如此,姜糖就成全她,直接送她回庄上养老。
“二小姐!”秦嬷嬷心神一慌,猛然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瞪着姜糖,许久之后,才恍然记起自己的身份,连忙跪在地上,可常年以来,在姜母身边被重用的优越感,使得她话到了嘴边还在嘴硬。
“二小姐,老……”秦嬷嬷说到“老”字顿了顿,咽了咽口水,换了一种说法,“奴婢是夫人的人,奴婢是按夫人的话行事的,奴婢是……”
“您老不用和我解释的。”姜糖十分“善解人意”地上前扶起秦嬷嬷。
“我心里都明白,您老在我母亲身边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您老去了庄子养老,母亲那里也肯定不会亏待您老的。”
秦嬷嬷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她现在最怕在从姜糖的嘴里听到“您老”这两个字。
她毕竟是个下人,哪怕是夫人院内的老人,二小姐说句不喜欢,日后,若是还在姜母身边伺候着,姜母见她也会不喜。
“二、二小姐……”秦嬷嬷的双眼盯着自己的脚面不断地闪烁,思考着如何让姜糖回心转意。
此时,一阵晚风吹过,带灭掉佛堂内的几盏明灯。
“二小姐,佛堂夜里阴冷,奴婢去给您拿张御寒的毯子去。”
“去吧。”姜糖眉头一挑,脸上浮起戏谑的笑,收下了秦嬷嬷的投名状。
昏暗的佛堂略显阴深,偶尔还有凉风吹过。
高台之上,被烟雾萦绕的金身佛像,神态肃穆,拈花一笑,普度众生。
姜糖抬着头,注视了好久,心中满是悲凉。
抬手抹去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姜糖摸向被烛火照映仿佛随时要显像的金身,“娘亲每年都会给您镀一层金身,日夜香火不断,您为何连她都不保佑呢?”
夜深人静,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
姜糖想的是自己这一世是不是又做错了。
姜蜜的双手无力,味觉失灵,姜父为了保全姜蜜,避无可避地要向族人低头。
除了姜蜜半路被阻的私奔,以及后面发生的意外,之后的一切发展恐怕又和前世一样。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再一次把她推向绝路。
再过一段时间,收到姜父书信的族人,便会带着矮个拔高个的苗子上门。
前世,族人利用姜蜜私奔的事情,借题发挥,让姜父拿出一半的基业去补偿被流言蜚语连累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