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硬生生地转移话题,“娘亲,我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我好饿啊,我们下午吃什么呀?”
“你一整天没吃饭,难道娘亲就吃得下饭?”姜母毫不留情地拧着姜糖的耳朵,“别给我转移话题,把那个花娘的事说清楚,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上那里去呢?”
姜糖抓着姜母的手腕,也没敢使劲,只能嘴里囔囔地叫疼。
“娘亲,我错了,我真的是被狗撵着跑错巷子了……”
姜母明显不信,正想手上再用力的时候,姜父却突然回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
姜糖立刻求救,“爹爹救命!”
姜父刚要开口,姜母一个狠厉的眼神瞪了过去。
姜父到嘴边的话,以及那笔直前进的脚步,全部拐了个弯,“大家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院中尘土飞扬。
姜母暗自翻了个白眼,松开了姜糖的耳朵。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姜父也算是解救了姜糖。
吃饭的时候,姜糖问起姜父,为何突然回来了,她本以为,姜父今日会和许大人喝酒叙旧。
“许大人拒绝了。”
姜父叹了口气,忧心道:“这一次,许大人之所以来得这么快,是因为他是在半路的驿站,接到了我的书信。”
“半路?”
姜父:“许大人的师爷,也就是今日冯郎中说有办法要延寿的那位病人,是咱江州人,如今他时日不多了。许大人与他感情至深,这一次,是特意请假,送他回老家,一了夙愿的。”
姜母沉思道:“落叶归根啊……”
一时间,厅堂之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姜蜜开口打破了平静,“那刚个冯郎中所说的延年益寿的法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许大人看到那张药方会那么生气?”
这个问题,姜父也问过许大人,“大人说,那个方子的确是能够延长寿命,但那是以自己的骨头里的精血为代价,待耗尽精血而亡后,半年的时间,便会尸骨无存。”
“这是被挫骨扬灰了?”姜糖感到心惊。
姜父:“据说,这是给前朝皇帝炼丹时意外发明的药方,许大人也是从御医那里听来的。”
“师爷说,宁愿现在病死,也不要死后,尸骨全无。”
“那位师爷真的没救了么?”姜糖当时曾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位师爷,因为生病的缘故,两颊处干瘦无肉,可还是能瞧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呃、要不……算了。”姜父话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使其她三人齐齐埋怨地看向他。
姜父连忙解释:“我就是在心底想想,没别的意思。”
姜母放下了碗筷,活动着手腕,嘴里温柔地说道:“想的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啊。”
姜父举手投降,讪笑道:“我这不是突然想起,之前糖糖为蜜饯请来的那位无毛的郎中么,既然那个郎中能够查出蜜饯双手的问题,兴许会有医治那位师爷的办法。”
被姜父一提醒,姜糖心里也有了这个念头,也许,可以让王戒试一试。
“还是算了吧。”姜蜜反对这个提议,“冯郎中虽然品行恶劣,但医术在江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行医数十载,都无法真正医治那位师爷,那位王郎中哪怕天赋再好,也不过二十出头,就不要害人家了。”
姜父边听边点头,大闺女说的没错,如果让许大人空欢喜一场,迁怒了无毛郎中,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姜父想着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姜糖“贼心不死”,次日出门的时候,直奔”长安堂”。
“姜二小姐,牙还疼吗?”王戒脸上挂着客气的笑。
王戒感受到姜糖对自己的态度很微妙,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发现了好玩的事物一样。以至于他也开始躲着姜糖走。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韩雁为什么会提醒他远离姜糖了。
姜糖自牙疼后,便乔装打扮来找王戒,让他开个止痛的药方。
每来一次,王戒前面待诊的座位总是空空的,看来,江州也有不少人和姜父一见,“以貌取人”。
不过,也算便宜她了。
“吃了王郎中的药,自然要到病除。”姜糖坐在王戒的对面,招着手,让王戒附耳过来。
王戒不解:“什么事?”
姜糖小声地把师爷的病情,仔细向他描述了一番,“你可有医治的办法?”
王戒听完后愣了愣,理清病灶后,第一时间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这种情况已经救不回来了。”
姜糖眯着眼,怀疑王戒话里的真假,“你也不行么?这种时候,就不要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