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姜蜜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走着。
跨过一个又一个的挡路山石,却突然被一阵猛烈的山风,吹得踉跄,摔倒在了一个尖兀的突石上。
不知是伤心泪还是单纯被山风迷了眼,姜蜜捂着渗血的膝盖,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掉了下来。
良久,姜蜜抹干眼泪,捡起一根粗树枝做拐杖,撑起自己的身体,继续前往江长生所在的学堂。
学堂简陋的门口处,守着两个山匪,一个很是高胖,另一个有些矮瘦。
见到姜蜜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矮胖的山匪连忙迎上前去。
扶着姜蜜的胳膊,指使着另一人把门打开。
“大高个,看啥看!赶紧开门!”
高胖的山匪低声念叨着:“大当家说了,除了山上的孩子,其他人不能随意出入学堂!”
但念叨归念叨,他还是听矮胖山匪的话,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矮胖山匪就烦高胖山匪这一套,当着他的面说道:“你非得说些废话心里才舒坦么!姜大厨是其他人么?”
高胖山匪翻了个大白眼,打开了门以后,继续守在外面,没再理会他。
矮胖的山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扶着姜蜜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姜蜜刚一落座,矮胖山匪便大声喊道:“江先生,你家的小娘子来找你了!”
话音一落,姜蜜不自然地转过脸去。
以往他们便是如此调侃江长生的,可是,现如今……
与此同时,江长生也从学堂里走了出来。
第一眼,江长生便注意到姜蜜裙子上的血迹,询问的语气中带着自己尚未察觉的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江长生偏见地看了高胖矮瘦的山匪一眼,姜蜜摇着头解释:“和他们没关系,是我在来的路上不小心磕到了。”
矮瘦山匪也为他们自己辩解,“这附近的山路一直不好走,江先生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和大当家提了好久了……”。
姜蜜与江长生两人一直静静地望着自顾言说的矮瘦山匪。
许久,他也似乎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待在这,尴尬地说道:“那个、你们聊……”
之后,矮瘦山匪同手同脚地离开了院子。
“你真的无事?”江长生看着裙摆上的血迹,眸中不知何想。
姜蜜把裙摆折了折,遮盖住了那片血渍。
此时膝盖上的痛哪敌她心底的痛。
“我有事和你说。”姜蜜微微闭着眼睛,缓缓地道。
江长生收回了想要扶她进屋的胳膊,讶异今天的姜蜜对待他的态度,为何如此清冷。
江长生按下心底的不适,开口问道:“你要说什么?”
姜蜜抬头看向江长生,眼中蓄满了泪,“我再问你一句,你……”
江长生第一次见姜蜜在他面前流泪,心中也恍惚猜到她要问什么,便提前打断了她,“不要再问了。”
“呵呵呵……”姜蜜一阵苦笑,抬手抹去眼中的泪,坚定道:“有些事,开了口,才有答案。”
江长生的拳头在宽大的袖口中牢牢攥紧,嘴巴动了动,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姜蜜心中也早有了答案,但还是问出那句话,“你可愿娶我?”
末了,又给了他另一种选择,“或者你我先下聘,等我到了年龄后,再完婚?”
“江长生,我一直心悦与你。愿还是不愿,我都要听你开口说出了!”
一字一句,姜蜜把自己的心刨了出来,摆在江长生的面前。
谁料,江长生直接一甩袖,坐在姜蜜对面的石凳上,道:“你何必逼我?”
姜蜜撑着石桌挪到江长生的面前,索性坐实了逼问的罪名,“你——愿还是不愿?”
江长生侧过身子,再次躲避。
“江长生!”姜蜜压着嗓子低吼着他的名字。
门外负责江长生安全的两山匪翘头看了过来,江长生对他们一摆手,表示自己无事。
“你小声点。”江长生扶着姜蜜边坐下,边提醒道。
姜蜜趁机抓住江长生的袖口,希冀地问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好不好?”
“姜大小姐,科举当前,在下并无婚配的念头,所以,请姜大小姐放手。”江长生说着,把自己的衣袖从姜蜜的手心中扯了出来。
姜蜜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底也空荡荡的,只有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江长生找来药膏,递向姜蜜,“男女授受不亲,你回去要好好敷药,女子千万不能留了疤。”
姜蜜抬头愣愣地看着江长生,不知所想。
“我外出不方便,山路陡峭,今后,你也不要再上我这里来了。”江长生偏着脸,没有去看姜蜜的反应。
话说得如此清楚,姜蜜也心死地闭上了眼。
江长生拜托守门的山匪找个山轿,把姜蜜送回去。
姜蜜没有反抗,很快被抬回她自己的茅草屋。
姜糖遥遥望着山野丛林中,山匪抬着姜蜜稳稳地走过来。
最初她还以为姜蜜耍了威风,让山匪抬了回来,直到,看到姜蜜被扶着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姜糖才意识到,姜蜜受伤了。
“阿姐?”姜糖慌忙上前接过姜蜜的胳膊,扶她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