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象含泪道:“你们记得要来看我!”
完毕,两人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回去之后,小树叶正缠着柳不雀要吃的。
柳不雀一脸无奈地坐在石凳上,被拉扯着衣袖。
虽然姚织出去了两天,但在白玉京也不过是几个时辰。
见姚织回来,柳不雀眼眸中闪过欢喜,后又沉寂了下来。
“马上就到下山的日子了,怎么还在外面闲逛?”柳不雀单手托着腮,无聊地捻着花瓣,指尖留下粉红的汁水,接着慢悠悠道,“你不留恋白玉京吗?”
“日后还会回来的,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说到这,姚织想到了那些还未归来的师兄师姐,不由地沉闷了起来,“肯定还会回来的,没有必要做矫情的留恋。”
柳不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要吃糕点!我要吃糕点!”小树叶接着晃悠着柳不雀。
就在这时,柳不雀坐起身,气势汹汹地朝姚织走去,变出一双竖瞳,抱住了她,像是真情流露,说道:“别忘记我!”
“什么?”
“你此次走后,别忘记我。”
“咦,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走了,留人守在白玉京也是好的,这些年,白玉京也似没落了,看不见几个弟子。”
姚织被这一抱懵住了,回神推开他,说道:“那你怎么也如此感性,别搞得像生死离别一般,回来我还要吃你做的桂花糕呢!”
小树叶在他俩中间,看着这场离别“戏”,捂着嘴偷笑起来。
柳不雀严肃道:“你要的答案,在天上。”
这没来由的话,让姚织不知所云。
“你在咒我死吗?”
“玩笑话罢了。”他恢复成调笑的样子,但眼神始终黯然,有心事一般。
“行吧,我当作没听见了。”姚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表示没把他方才的糊涂话放在心上。
忽然想起师父的话,“那时有一好友邀我去宫里除妖,于是就捡了这傻猫。
当年,有妃子假孕,被一巫师蛊惑,就拿了这只猫充当自己孩子。
这妃子心里一直清楚,她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所以一直不待见他。最后我只好把他带到这,也算是一种归宿吧。”
大概柳不雀也需要这般温情吧。
这时陶晚从外面归来。
“陶晚师姐!我饿了……”
轻抚小树叶的头,陶晚见姚织与柳不雀闲站着,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好像很热闹。”
“马上要下山了,师兄来跟姚织姐姐叙旧!”小树叶坏笑着抢答道。
“奥,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了。”陶晚将臂上的篮子拿下,放在石桌上,准备挑拣刚采来的灵花,“说来也巧。我昨日还梦见了,咱们离开白玉京后,白玉京就变成了废墟。洪水竟然还是从天上倾倒下来的。”
陶晚轻摇头,自嘲道:“兴许是心中害怕所以才做了这种噩梦。”
柳不雀蹙眉看着陶晚,似乎在打量她。
“你们怎么这么悲观,又不是赴死。”姚织撇撇嘴,在一旁说道。
小树叶在旁边扒拉着陶晚,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开口道:“我真的饿了!行行好吧,师兄师姐!”
柳不雀起身,不经意道:“我去做吧,反正也没几次可以吃了。”
时光荏苒,已到了约定下山的日子。
姬月召集了大家说道:“此次前去,你们万事小心。西南边的秘境,那里有仙月草。此草可做药引,愈百病。秘境内有玄机,林深路多,倘若在里面迷了路,可就回不来了。”
“秘境在何处?”云暮一身白衣飘荡,冷面道。
“到时你们自然会知晓。不过此次,一定要小心谨慎,灵力若非到了不得不用的地步,就不要随意在市井中使用。”姬月闭目回想,惆怅道,“这几年来,很多人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万事小心,不要独行。希望你们一帆风顺。”
山门外,白玉画舫悬空停浮着。
姚织左瞅右瞧,愣是没看见柳不雀,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昨日一副感伤的样子,到了临别之际,又不见了人影,真是奇怪!
她又看向师父,他肃立,回视她,使了个眼色。姚织向下看去,他长袖下的手中是一丹药幻影。
忘忧丹——师父是怕她忘记吧。
她看着无一,轻轻点了点头,又看向身后众人。
熟悉的山门,心中不舍渐起,却无语凝噎。
想起平时总被她捉弄的师父,却对自己依旧如此好;想起那只嘴硬心软的狸猫,总爱下厨做些甜点,讨人欢心;一直严厉的姬月师尊,内心其实也有柔软温柔的地方。
又想起还未归来的须竹若白,不知他们又在何方。
“墨藏师兄呢?”在人群里找了几回都未见得他的身影,姚织问出口。
“我随你们同去。”话音刚落,殷墨藏就从画舫里掀帘而出,似云间人,清逸翛然。
舫内依稀看见流景与山橘的身影。
小树叶见殷墨藏出来,自然一副高兴样。姚织看向其他人,神态各异,不知心里都在盘算些什么。
晴云轻漾,熏风无浪。
天门上的牌匾——“白玉京”依然伫立于此,见证了悠悠岁月,却毫无时光痕迹。
日后再见了,白玉京!
踏入画舫,姚织回望山门,念道:“此去,只愿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