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海!少海!醒醒,你可不要吓我啊!”
“哎,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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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听到我妈和弟弟的声音。微弱的光线,透过眼缝,刺激着我的视觉中枢。我猛睁开眼,终于从昏睡之中醒了过来。我费力起身,妈妈帮我扶起,半躺在床上。弟弟在我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索我父亲的身影。我想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他是否在我身旁。我终于看到他,就坐在我的对面,低着头,大口的抽着香烟。缭绕的烟雾,弥漫了我和弟弟狭小的房间。他表情凝重,低头不语。他那双已经穿了五年的绿军鞋前,一地的烟屁股。
“孩子他娘,赶紧带他去苗寨看看吧!我给你们备马!”我爸起了身子,瞟了我一眼,叫走了弟弟,“**,和我一起去!”
我看着他和弟弟离开的背影,已经不能确定,他刚才的语气是埋怨还是怜悯。
在我的记忆里。我慈祥的父亲,一直活在家背后那颗老梨树倒下之前。自从老梨树被余老三砍掉之后,我只活在家庭暴里。
他们都说,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心理都有阴影。或许,我就是其中的那一个吧。毕竟,现在想想,也觉得在父母爱的天平之上,有一端,总是缺斤少两。不能平衡我内心的创伤。
“感觉怎么样?啊?儿子?”
妈妈看着我,急切的想知道我的情况。她不像父亲那样看似冷酷,而是对我充满了无限的母爱。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是智慧过人。她就像一头老牛一样,在我们家不知日夜的耕耘。即便不能忍受父亲的打骂,她也不愿意离开。
有一次,妈妈试探性的告诉我,她实在受不了父亲的脾气,想着离婚。但是,看到我和弟弟,又从绝望之中生起希望。
但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加之弟弟又因为要照顾我而辍学,思来想去,感觉世界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没事了!”我看着我妈的眼睛,扬起嘴角。
“没事就好!”她扬起嘴角,给我擦着额头的虚汗,“今天我们就去苗寨。但是,家里的黄豆地里,野草长得太快了.....”
“我知道!”
我即刻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她要告诉我,父亲又去不成,需要除草,顺便看家。这样的话,不知道听了无数遍。就像这命运,不知有没有轮回。
“哥,好了!可以走了!”
外面传来了少荣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带有几分兴奋和急躁。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他看到我找到了治疗疾病的一线希望,而是他终于可以出去散心游玩了。这就是他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