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文并非只有这些。在中原军区西边国军的防线上,皮旅特工队员灵奇,正将一根电话线,接插在敌人的电话线上。刚才卢济时们询问西边防线的电话,就是他接听并按总部要求回答的。不仅是他,特工队的其他几个队员,在另外几条线上也都及时接听了军调处的电话并按总部要求作了回答。
接完电话,灵奇放下了耳机。看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中原军区警卫团的通讯排长,想起了一件事:
“早上你说什么?我和你们团参谋长重名?”
“可不,我们团参谋长也叫凌奇。不过他是姓凌,叫奇。”
“你们团参谋长结婚没?有没有孩子?”
“唉。”那个通讯排长叹了口气:“团参谋长的爱人,去年才从山西来豫西。部队南下时,她怀孕了,没有跟大部队走,而是跟后勤处走的,结果后勤处中途被还乡团打散了,她人也不知下落,可能牺牲了……。”
灵奇一下坐直了身子:后勤处是不是在大怀庄遭到还乡团的伏击?她的孩子当时有多大,是不是转移时还没出生?”
通讯排长很惊奇:“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们参谋长的爱人?”
灵奇摇了摇头,他说起了涉水河畔的那个孩子,当时全留交给他时,说孩子的妈妈亲口说的,孩子爸叫灵奇,还说了35,现在想来,35是不是就是指35团?即中原军区警卫团?那凌奇,是不是就是该团参谋长?
“着呀,我回去抽空问问参谋长。你说这情况很有可能那孩子就是参谋长的。”
通讯排长后来真问了参谋长。但那是在他和参谋长都咽气时。那天的战斗是那样的惨烈,他几次负伤,几次醒,等再次醒来时,听到团长命令“阻击任务现已完成,趁敌人发起下一轮进攻前,同志们迅速撤出阵地,准备突围。”
但他动不了,无法突围。就是这时他听见参谋长的声音:“团长,你带领同志们突围,我和重伤员留下掩护。”原来参谋长也负了重伤。
他艰难的爬到了参谋长身边,把孩子的事告诉了参谋长。
“噢!”听到这个消息的参谋长,一双眼睛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熠熠发光:“好呀!真好!”他说。然后他艰难地撑起身体,用断臂托起机枪,把枪托卡在腋下“来吧,你们来吧,老子不怕你们,老子有儿子了,死也没什么遣憾了。”机枪在他的呐喊声中,向着敌群喷出红红火焰。
70年后,那个涉水河畔出生的孩子,在当年参谋长牺牲的地方,取到了烈士的遣骨,送到相关部门进行了DNA比对,最终确定了他们间的父子关系。
当然,这些是后话。35团那场惨烈的阻击战,是在6月26日开始的。而灵奇和通讯排长聊着这个孩子时,却是6月25日上午。当时军区警卫团张团长还在为继续唱他的空城计而绞尽脑汁。
下午军调处的官员们又来探望李司令,当然又未见面。还是那个话剧团的演员,模仿李司令的声音,隔着门帘,表达了对一行人多次探望的感谢之情“实在不好意思,由风寒引发了肺炎,为避免传染给你们,就不请你们进屋了。”同时又给托张团长带给了马歇尔一副自己的手书“承蒙首席官喜欢,前几日写了一副字,今日奉上,还望笑纳。”当然字是李司令的真迹,不过是他临走时写就。
为了麻辟敌人,张团长又亲自带领军调处的官员上山打猎,晚上又把他们的猎物做成菜,宴请他们。
“今天这酒宴什么名目呢?”卢济时问道。张团长一笑:“先干了这杯酒再揭底。”
放下酒杯张团长起立,满脸严肃:“鉴于国军屡屡践踏停战协议,前两天又密秘向我区推进二十多万大军,进一步缩小了对我军的包围圈,战火点燃只在唾嗟之间,为求生存,我军已让出这块事非之地了。”
国军、美军代表一片哗然,摔杯推碟,吵闹咆哮,最后在张团长满含叽讽的微笑中,乘车离开中原军区驻地,回武汉军事调停处执行部了。
张团长则迅速率领他的守备团在解放区西北角构筑防线,与皮司令的一纵一旅形成犄角之势,以阻击敌人的进攻,为掩护主力顺利跃过平汉线,向西突围而作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