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这个吗?”
她抬起头,看到全留依着洞门,举着那朵干枯了的石榴花问。
她冲上前去,伸手握住那只大手,也握住了那枝花,轻轻的拈过花来,轻轻哈口气,像是想给那枯瓣一点滋润,再吻吻,像吻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最后掏出手巾小心翼翼地把它包好,放进了衣兜。
她做这些时,全留就那样看着,心却一阵一阵地酸楚。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整个一晚他的头都是晕的;为什么欢喜之中,内心一直有一种不安……莲子,此刻身虽在此,心却依然在那人身上,即使是现在,洞房花烛夜……
“你不问问这花怎么会在我手里吗?”
莲子抬起头,眼底是一池的湛蓝,那么纯静,那么信任…...没有,那怕是有一点,他想要的……。他轻轻叹了口气。
于是,那天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告诉莲子的事,回来后,几次想说却最终也没说,这一刻他全盘托出。
“别怪哥,哥不是个好哥哥,我……”
“他活着?他去救我了?他那天是男扮女装…。。。爹!”莲子什么都没有再听,就喊着奔了出去,奔进了爹娘住的窑洞里,一会那窑里就传出了翁媳俩又哭又笑的说话声。
全留依着洞门许久,浑身散架子似的,没有半点力气。过了会,他听见隔壁窑里,娘和莲子都在喊自己,他犹豫了一下,挣扎着提起精神,走了出去。但没有去隔壁,而是下了山,回到寨子的家中。
那晚,他把全部的力气都使在那婆娘身上,直到把自己和她都折腾散架。
次日一早他就去了那俩皮货商人处。走时,没有家里任何人打招呼,更没和莲子告别。
那两个商人是八路军的连长和指导员。他们最近有一个行动,想借他的好身手,当时,他没答应,因为他舍不得莲子。现在,他打算参加这个行动,莲子即然不需要他,那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是他值得依恋和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