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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庹薇离开了,世界又恢复了死寂。

桑柔不知道自己何时又睡着了。

只感觉起风了,有些萧索,盖着毯子也觉着很凉,正午的太阳照不暖她。

再醒来时,春桃坐在一旁,身上又多了床毯子。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便更睡不着。

等秋月也有些困意了,桑柔捏着步子溜到了小花园里,花园黑暗,漫天星光,她便躺在石凳上,看着星空。

“你半夜不睡又跑出来作什么妖?”

林司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哥。”

“也就今天陪我吃了一天的早饭,明天估计又日上三竿。”

“嗯,我懒。”

“我替你去找个学上吧,反正你那铺子也不需要看着,我听春桃说,你在铺子里也是天天躺着。”

去上学就会遇到很多世家女子吧,太累了。

“我是店里的活招牌,不去躺着,没生意。”

林司炎“哼”了一声,“嘴上功夫倒好。”

“哥。”

“我想把元生接回家来住,行不行?那孩子天天练武,我怕他在店里吃不好,影响长个子。”

林司炎沉默了一会,“也好,就让他以后和春桃秋月一起陪你去铺子,也安全些。”

“早点回去睡,别在这着凉了。”

“知道了,哥,晚安。”

这夜起了风,突然骤冷起来。

秋月守夜突然被冻醒,起身推窗一看,屋外竟开始飘起了绒毛小雪。

她忙关了窗,从橱里拿了被子想给桑柔加一床。

只见桑柔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一直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秋月将被子放了,叹了口气,点了安神香。

桑柔再一醒,觉着空气中骤冷了,身子沉沉。

春桃端着热水进来,小姑娘语气惊喜,“小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雪,今年第一场雪竟来得这样早呢。”

桑柔笑了笑,“傻丫头,你等下去门房派个小厮,去店里叫歇业吧。今日初雪,大家伙也休息下,另外让元生将东西收拾了,搬府里来住,就让他先与小厮同住吧。”

春桃笑嘻嘻地应了。

饭后她又让秋月去给朱姨娘送去新做的手套披风。

料子是之前张三娘给的,张三娘那日匆忙放下的料子,自己也用不上,后来春桃去打听了,价格竟真不便宜,强行给张三娘塞了钱。

自己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朱姨娘在负责,桑柔一直惦记着给朱姨娘补些什么礼物,虽如今朱姨娘与她形同陌路,自己也得回报些什么。

昨晚后半夜的雪越下越大,积了一夜,竟也有些样子。

日光照耀下,西京的五光十色被素色的银白裹了一层轻纱。

骊郡王府的门房连滚带爬冲进了秦风的院子。

“王爷,白……白公子又来了。”

秦风正下笔运诗,满不在乎道:“来便来了。”

“白公子带了好几车……”

白子夜已跨步进来,手里执一壶温酒大笑。

“秦风,今天初雪,不吃个火锅配雪景实在浪费,晚上我还有局,咱们俩中午吃,我东西都带齐了。”

见秦风眼皮都没抬,他便笑嘻嘻地对门外候着的小厮示意去准备。

又一步上前,看见秦风空宣纸上压着一枚琥珀色的玫瑰花瓣吊坠,没见过这样款式的,一手拿了起来揣看。

秦风这才抬了第一眼,身旁扇子已经飞起往白子夜处去了,经过白子夜的手、脸、发,所过之处一阵凉意。

白子夜挑眉一笑,也来了比试的兴趣,将吊坠往怀里塞了,一个轻功翻滚,溜去了院中。

此下院中正有雪花飞洒。

白子夜一身大红袍子,雪花很快在他身上晕开。

秦风已快他一步,落在白子夜身前,一柄扇子挟在他颈间。

白子夜戏谑笑问:“就这?”

说着便弯身轻巧躲开,飞落在秦风两三米远处。

“呵。”

秦风冷笑,手里白扇一起一落,院中积雪随着衣袂起舞。

霎时间漫天满眼的白雾,他起身一点,已来至反应不及的白子夜身后,一手扇子尖点住他的穴位,一手已经从他怀中将坠子取走了。

一呼一吸之间,大雾落下。

秦风已远了白子夜四五米远,坐在廊下,手上挂着吊坠,细细把看。

白子夜气道:“要不是我小时候学武功偷懒,哪有你今日,快给我解开。”

“白子夜,我招式都没用,你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输了就要有输了的样子。”

白子夜不理他,细细运气打算冲开穴位,又见秦风这般宝贝样,问:“这坠子哪来的?我见这工艺和成色,像是将琥珀挑拣了颜色,细细融了,又将花瓣浸泡什么药水保持不朽,放进高温琥珀里凝固,虽没什么值钱的,但是要成一枚你手上这样的,恐怕很要功夫。以我白某人的猜测,这恐怕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吧……”

秦风眉间含笑地切了一声。

“我猜猜,桑柔?”

白子夜嬉嬉笑笑,已坐到秦风旁边。

“少爷,火锅已备好了,您看在哪里吃?”小厮来报。

“就在这院中吃吧。”

秦风拿扇子打了一下白子夜的头,眼里仍有止不住的得意。

“我刚从外面回来,说起来,今年京外的景象更差了,这场雪,恐怕又要死不少人。”

白子夜将酒热上,给秦风斟了一杯。

秦风点头,“赋税又调高了,南边还勉强扛一扛,北边今年怕是要暴.乱。杨将军那边屯兵渐重,想来明年陛下又要去挑靼沓。今年初那场仗,要是我不去、不胜,可能还能拖延一些。”

“陛下这心性,你不去,他只会变本加厉,我朝兵力向来积弱,哪有人刚能走就想着飞的。”

“算了,也与你我无关。”秦风给他夹了块肉,“问你个事。”

“说。”

秦风四下环视,又屏了耳力细细听了,这才问他:“你知道……断魂蛊吗?”

白子夜愣了会,神色有些严肃起来,“略知,怎么了?”

秦风直接把腕伸给白子夜,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问:“我可能,身上有这玩意,你看看,可有办法能治?”

白子夜皱眉盯着秦风,有些不可置信,而后表情又有些为难,最后还是伸手号了脉。

半响,他才悻悻开口,“不瞒你说,我诊不出。”

“为何?你不是……”

“我小时候跟着师父学医,有个师兄,偷了藏书阁顶楼的秘籍,叛离了奉月谷,师父又气又恨,一把火将藏书阁顶楼的东西,全烧了。”

白子夜面有难过,“蛊术本就是这天下禁术,阴狠至极,师父后来连提都不允许我们提起了,我只是听别的师兄说,顶楼里,有蛊术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沾染上这个东西的?”

“我是……行走江湖时,偶然得的。”秦风眼神闪烁。

“那你母蛊是谁?你且去求他解了,总有办法,你若不行,我帮你去。”

白子夜知他有难言之隐,又故作轻松,却突然觉得手里的火锅失去了乐趣。

“另外我在你身上诊出离情毒的痕迹。”

“我心里有数。”秦风低头,喝了口酒。

两人对酒无言,心里已是一片透凉。

“明年四月谷里有大祭,想必那时候我师父能云游完回谷去,我到时候去帮你请我师父出山。”

白子夜低眉,语气里带了些不忍,“这么多年,你一直背着这脏东西?你该……早跟我说的。”

秦风慵懒笑笑,“我原是不在意这些的,哪怕只今天活一日,好像明天也没什么期待。这东西你也说了,非母蛊不能解,何必说出来添堵呢?”

他轻笑,又给白子夜倒了一杯,“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说得对,总不能天天吊着人姑娘家,什么也不做吧。哦对,这事你得替我瞒着,本王武功盖世,就算死了,岂能被这种脏东西拖累了威名。”

“那母蛊是……算了我不问了,我去求我师父去。”

白子夜嘻嘻哈哈地,也给他满上,“你可快喝吧,看你半天还没我喝的一半多,别养鱼。”

断魂蛊在身,就是将命压在了母蛊主人身上,是生是死,全在母蛊。

秦风年幼入七弦宫拜上官建明为师,待出世时,身上武功足以自保。

谁能在他身上下这阴狠的断魂蛊?

白子夜见其不言,且这么多年都没能解去,想来是个不能提的名字,可见秦风也认为自己帮不了他。

这事想来,也许求师父宇文笙能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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