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江瑶霜认真的注视着杨曦白皙的面孔,告诉他:“先说好,这个毕竟是幻境,就算再简单也会有诱惑在里面,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陷进去了。虽然我能直接解除幻境,将你弄出来,可要是你深陷其中,还是会有后遗症和麻烦。”
将视线收回的杨曦点了点头:“好。”
得到肯定答案,江瑶霜也点了点头:“幻境会维持十分钟然后直接换成下一个……我一共设计了五个,然后晚上,我们在梦中直接重现一遍。”
听到江瑶霜这么说,杨曦答应了:“好。”
“去吧。”说着话的江瑶霜随后离开了原地,带着万水瑶去幼儿区玩耍,顺便等杨曦回来。
根据江瑶霜的提示,杨曦走向了那个方向。随着越走越远,被微风吹着的杨曦莫名有种不安,尽管四面的风景毫无变化。但一想到对方所说的那个幻境,杨曦便忍不住回头。
而就在杨曦回头的那一刹那,身前的景象在一瞬间变换,平整绿茵的草坪变成了森林,周围有无数动物在飞快窜过,速度快的犹如在逃命。
注视着那些略过身旁的动物,还没记清楚到底有哪些,杨曦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地面震得地动山摇。而后,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焦糊味,刺鼻又呛人。
顺着气味浓厚的地方走去,杨曦在逐渐发现原因的同时感到周遭温度在不断升高——原来是森林着火了。
浓烟和尘埃将许多仓皇无措的动物包围,熊熊燃烧的山火把天空染成红色。太阳在浓烟和乌云的拉扯下扭曲变形,数不清的鸟类漫天飞舞、密密麻麻,有的因为烟熏掉落在地上,死得无声无息,让人不寒而栗。
被烧毁的土地漆黑一片,火焰在上头疯狂跳舞。成片成片的树木被烧透,烧焦的树干上有红丝若隐若现。哀嚎的动物们在求救,可没人能救它们。
有的动物在试图从某处逃脱,可火舌最终追上了它的脚步,将尖叫声烧灭;有的则因伤势过重而被同伴扔下,苦苦哀叫声随着同伴离去消失的默默无声;有的动物侥幸逃离,不成想,下一刻便祸从天降,死于非命;有的则根本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只能等待死亡……
灰烬将天空渲染成橘红色,空气中烧焦的味道和浓度颇高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令杨曦窒息,眼前悲惨的场景让他心在发颤。
这就像是一场末日的灾难,生命像被兔子追逐的乌龟,一杀一个准。
因为实在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杨曦也选择了远离。奔跑中,杨曦看到了身旁同样在逃命的动物,它们有的在呼叫,有的则在帮助其他动物逃离……
等到大火彻底熄灭,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宛若电影中阴气森森的地狱:生机盎然的土地化为死亡焦土、浓密翠绿的树木成为枯槁的残骸,地面上的植物全军覆灭,残兵老将的灌木只有少许黑乌乌的枝干展现着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更何况,还有满地的尸骸……
望着天空上细密绵厚的烟尘,注视着眼前散发死气的自然,杨曦没来由得觉得悲哀。不过,幻境没有让杨曦太过伤心,因为随着时间变换,有生命在冲破干黑的土地,悄悄冒出嫩芽。
被烧得只剩下躯干的树木旁,叶片舒展得宛若蒲扇的草树苍翠欲滴;焦炭般的大树中央,犹如铃铛一般火红鲜艳的圣诞铃声宛若凤凰涅槃般重生;雨水过后,烧焦的树干上也纷纷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小草探出了尖尖的脑袋……一切仿佛刚睡醒般欣欣然张开了双眼,万物在重新开始。
注视着眼前一切,杨曦不禁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The greatest glory in living lies not in never falling , but in rising every time we fall . (生命的伟大不在于用不跌倒,而是在跌倒后总爬起来。)”(来源于前南非总统曼德拉)
随着眼前的森林从死亡重新回到生机勃勃的模样,看着残骸被土地接纳焕发生机、动物们逐渐回到自己的家园安居乐业,杨曦发现,自然果然如同书上所说,拥有着近乎神奇的魔力。
但就在一切恢复寻常的时候,一场沙尘暴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先是一阵还不算很大的风,随后来势汹汹的沙尘暴便迫不及待地摘掉和善的面容,展现出狰狞之色。肉眼可见的尘土颗粒因为靠近地面的空气非常不稳定而以黄色风沙墙的形状瞬移,也可以说,是有无数大小不一的沙尘团在空中上下扑腾。
强风将地面尘沙吹起使得空气十分浑浊,为此,睁不开眼睛的杨曦只得用手捂住鼻子和眼睛,模模糊糊的在站立不稳的情况下,听着周围一切的声音。
强风的级别在不断上升,不少树木被连根拔起,引发动物惊慌逃窜。这一点,连杨曦也不例外,而后,被吹得不断后退的他在连着撞了好几次树干后,被风卷到水中。
进入水中的一瞬间,杨曦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而睁开眼睛后,他发现他掉进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蔚蓝的湖水中,仿佛天生自带绸纱的红绸鲤鱼好似水中的舞者,在优雅地摆动曼妙的身姿;全身橘黄的鱼儿,一双小小的眼眸在水中如同黑宝石般闪闪发光,它嘴巴不大,可一张一合却十分可爱;穿着黑色战袍的大黑尾巴鱼,鼓鼓的腮帮一起一伏,好似在像自己的军队训话;带着红帽子的鱼儿近看像是穿着花裙子的金鱼,远看却似天边的红霞,引人注目……
除去各种鱼类,还有成群的小虾和躲在泥石中的螃蟹、犹如柳丝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