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风擦拭着艾鸢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折叠好手帕递给她，让她自己擦衣服里的部分。听到这话，他僵了一瞬，故作自然地说：“人类成年之后，全年都在思春。”

“挺在理的。”安梦野抬了下挂着珠链的金边眼镜，轻笑道，“我们都是藏在人类躯壳里的兽。被秩序的铁链束缚着，又在撕扯着链子。但是——”他话锋一转，“太压抑对身心都不好。”

安梦野拍着玻风的肩膀：“需要帮助的话，尽管说。”

玻风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心如止水地说：“谢谢。我是灵，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诶？这样的话……”安梦野突然陷入了沉思。

发现自己爆胎的玻风连忙岔开话题：“安梦野，你在使用的能力的时候过于恶趣味了。明明可以简单地了结对方，却搞出些花里花哨的操作。比如玩偶，攻防都低，唯一优点是数量多。不如构想构筑出傀儡灵，它们直接进行灵魂攻击，而且无法被物理消灭。还有高台，可以直接在地面就电击打倒对方。”

“玩偶比较可爱啊。高台上绝望的公主很有意境哦。”安梦野坐在虚构出的悬浮椅子上，一副我不听的样子，“玻风的攻击手段太老实了。”

只能操控风的玻风确实玩不出多少花样。他悄悄松了口气，好歹把那个话题混过去了。

“那我呢？”艾鸢好奇地问，“我觉得我尽到全力了。”

“你很努力。”玻风揉了揉艾鸢的头发，“但是反应速度明显不够。好多次你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攻击，都是事后拼命防御回击。”

艾鸢赞同地点了点头，叹息道：“我意识到了，但是身体完全没反应过来。这身体太弱了。”她有点气恼地跺了下脚，结果整条腿都麻了。

掐着腿肚子，艾鸢龇牙地纾解着麻痹感：“耐痛性增强后，我还要点上各种抗性。”不然，她处处都是弱点。

“不要急。你的成长性远远超过我们。”玻风蹲下来，按揉着她的双腿。安慰艾鸢的时候，他心里隐隐有些难过。虽然看到了自己成长的方向，但唯有他是无用的。就连最初的练习用工具人，今天也被安梦野轻而易举地取代了。

抱住被小熊玩偶抓过来的静静，安梦野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艾鸢和玻风。作为本体，艾鸢自然是最有趣的。但他没料到一个特化C级灵竟也那么有意思。

突然，艾鸢的裤兜震动起来。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来自冯翡阳的电话。

和他友好寒暄了几句，艾鸢被通知要去特殊管理所登记信息。

“好的，我马上就到。”既然目标主动送上门，她怎么可以放过。艾鸢勾起唇角，这次她要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会，顺便从他身上薅下更多的积分。

安梦野站了起来，抱着静静，提着猫用品：“我先回家了，晚上再把它们还给你。毕竟猫咪不能乘公交，也不适合去那个地方。”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艾鸢。“你把玻风也带上。”说着，她把随身携带的水蓝色弹珠交给安梦野，“他也不适合去那里。”

“好呀，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安梦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不仅可以更近地观察他，还可以悄无声息地测试他。

一无所知的玻风担心地看着艾鸢：“请让我陪你去那里。放心，我会在快到时返回的。”

“这样也可以。”艾鸢笑道，“小心别被特殊局的大佬感知到。那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捞你。”

玻风揉了揉艾鸢的头，温和地笑着：“真到那时，你在我灵骨上定下契约就好。”

这风轻云淡的回答令艾鸢吃了一惊。“可是，你就不自由了。”

我甘愿成为你的仆从。玻风知道这话说出来太骇人，换了种说辞：“你和我本就是一人，哪来的不自由。”

“说得也对。”艾鸢被他的话说服，忽略了那淡淡的违和感。

旁观的安梦野察觉到玻风的真实想法，加深了唇边的笑意。他真有趣，不惜放弃自由也想加深和她的羁绊。

摇晃着静静的前肢，安梦野笑道：“晚上见了。”

“等等！”艾鸢叫住打算瞬移走的安梦野，大声嘱咐道，“记得画漫画！别忘了截稿日！”

“连你也来催我啊。”安梦野无奈地笑了，向艾鸢挥挥手，“真那么担心的话，给我生成个勤奋的助手吧。”

艾鸢鼓起一边脸，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木剑：“积分是很宝贵的。你今天就浪费了1积分。”

安梦野突然露出灿烂的笑颜：“那我得好好赚积分。不如向他们自荐枕席？有几位应该不那么在意性别吧，反正都是我。”

玻风十分震惊地看着说出虎狼之词的安梦野。他的三观受到宛如九级地震般可怕的震荡。

“感觉很可行。”被说动的艾鸢认真地分析，“但如何接近他们是个大问题，毕竟你只是个有灵力的普通人类。”

“请不要这样认真考虑。”玻风不得以开口阻止他们这个古怪的想法，“安梦野还是努力去画漫画吧。”

“知道了。”安梦野这么应着，语气却相当随意，“记得准备些辣菜，麻辣海带、辣味鸡骨架、土豆片、藕。对了，还要一大瓶可乐。”

“拜托咯。”没等艾鸢回应，安梦野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了。

“又来！”艾鸢踢了下地，不满地说，“嘴上说‘拜托’，实际上就是我行我素地决定了。这讨人厌的地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对于这显而易见的答案，玻风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