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道:“别担心我,没人会欺负我。”她就像一棵小草,随时被谢晋霄踩在脚下威胁乔宁,乔宁这样的傲骨,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屈服。
“等他坐上皇帝宝座,就会立江怡乐为皇后,到时候他会不会放过我?”
茯苓茫然地看着乔宁,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既然喜欢江怡乐,应该巴不得你离开东宫,好将太子妃的位置让给江怡乐,他为什么……”茯苓感到害怕,手颤抖地抓住乔宁,“我只知道像他这样心狠的人,如果是为了江怡乐,登基之后,就会杀了我们!”
“他最好杀了我。”乔宁意味深长地说道。
乔宁说:“我们再找一个机会逃跑,这次,不去玲珑镇。”
茯苓说道:“天涯海角,他找不到我们。”
乔宁微微仰着头,悲戚道:“只是怕再也找不到怀安和婉儿了。”
茯苓欲言又止,心疼地看着憔悴的乔宁,微微张开嘴,又将话咽下去。
“过段时日,你去一趟玲珑镇,帮我找到那个包。”乔宁拍拍茯苓的肩膀,“一定要帮我找到。那是我与家乡的最后一点联系。”
“好。”
……
乔宁关禁闭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茯苓离开,冰冷的东宫只剩下她一人,每日只照着佛经抄,再拿去寺庙祈福。
冰冷无趣的日子持续两月之久,乔宁挺过了寒冬,迎来新春,映入眼帘是草长莺飞,牡丹月季盛开,殿外生机勃勃。
乔宁却感到无趣,心情压抑,也没了之前的笑容,孤独地活着,无趣地活着。
出了寝殿,乔宁才知道两月之前,太子曾在路上遇刺,还好没受伤,随行的江侧妃吓得晕倒,养了许久才恢复。
乔宁唯一庆幸那段时日自己关禁闭,才没遇到这样可怖的事。
朱门打开,乔宁看见红墙上盛开的迎春花,好不容易出门一次,却也没让她尽可能开心。
乔宁将茯苓派往玲珑镇,本以为谢晋霄会阻止,却没想到他很快答应。
这是乔宁最后一次希望,如果能在玲珑镇见到怀安林婉,她此生无憾,如果没见到,即使他们远隔千里,她永远记得玲珑镇一切的美好,并在心底祝他们岁岁平安。
东宫难得举办宴会,乔宁坐在谢晋霄旁,无聊地看着下面的舞女。
贡献的葡萄吸引了她的注意,不曾注意到谢晋霄的目光。
今日前来宴会的人,都是扶持东宫太子的臣子以及他们的家人。
江怡乐大大方方,倒更像宴会的女主人。众人也明白,这江侧妃才是未来的皇后,这没背景的乔宁以后只会被逐出皇宫。
乔宁倒是期待被逐出宫的那天。
宴会结束时,乔宁看见谢晋霄送客,江怡乐喝酒,脸蛋微微红,被宫女扶回寝宫。
“走吧。”她刚刚说出口,便看见谢晋霄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乐儿呢?离开了?”
“她喝醉了,先离开了。”
“哦。”
两人对话中规中矩,之前的吵架好似又不曾发生。
“我看你喜欢葡萄,我让齐福多给你些。”谢晋霄难得温柔地说道。
乔宁微微惊讶地看着他,“多谢。”
“你心情好一点吗?”
“我心情一直很好。”
谢晋霄抿着唇,他此刻说话这般温柔,也是趁着江怡乐不在,这么短暂的时光,才能彻底透露出他的爱意。
“之前你应该感谢我关你禁闭,不然那日受到惊吓的人就是你了。”谢晋霄说道。
“很吓人吗?”乔宁疑惑道。
“当然,有人头都掉下来了,还有断掉的四肢内脏……”谢晋霄皱紧眉头,这样血腥的场面实在让他印象深刻,江怡乐当场吓晕,醒来后梦魇,根本吃不下饭。
乔宁没想到这画面竟然能让谢晋霄这魔头皱眉,怪不得江怡乐吓得昏倒不吃不喝……今天见她,简直是弱不禁风。
“谁没事暗杀你啊?”乔宁又疑惑地问道。不会是谢瑾钰那疯狗闲着没事干吧?
“你在担心我?”
“当然没有!”乔宁斩钉截铁地说道,满眼嫌弃地看着谢晋霄,“你关了我这么久,我能好声好气说话,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忍耐!”
谢晋霄轻哼一声,乔宁怎么这么蠢笨,那段时日这么危险,他自然不敢让她出意外,只好让她关禁闭,不识好人心。
乔宁转头打算离开,她还要等着茯苓回来。
谢晋霄跟在她身后,“今夜什么日子?”
“十五。”齐福道。
“那该去太子妃寝宫。”谢晋霄自顾自地说道。
乔宁停下来,“你跑我寝宫做什么?江怡乐呢?”
“她喝醉了。”谢晋霄无辜地看着乔宁,“这几日进宫,母后又在斥责我专宠她,我便只能来你这儿避避风头。”
乔宁恶狠狠地瞪着他,小声道:“那你睡地下!”她见谢晋霄点头,才松口没咒骂他。
何姑姑看见乔宁与谢晋霄一同回来,立马展露笑颜,殷勤地准备。
乔宁抱着床铺,扔在地上,“初夏不冷,这一床被够了。”
“你可真心狠啊!”谢晋霄气冲冲地爬上床,“孤是太子,怎么可能睡地上!”
“你刚才说好的!”
“我可没开口说话。”谢晋霄冷声说道。
乔宁气得满脸通红,牙齿咯咯响。
“这床这么大,还容不下我?”
算了,他每次说话不作数,反正睡觉也老实……
乔宁慢慢地走过去,风一吹,窗户打开,她又无奈地走去关窗户。
谢晋霄突然叫住她:“别去!”
黑夜里的月季被踩进泥土,乔宁远远地看见埋藏在月季从中的杀手,吓得倒在地上,瞪大眼睛。
“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