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朝着乔宁的视线望去,满眼错愕道:“你……阿宁……你这几个月到底为了林家做了什么?”
乔宁紧紧地拉着林婉的手,对众人严肃道:“我经历什么,这不重要!我找到凶手了,亡魂终于可以安宁!”
林婉的眼泪一颗一颗滑落在干涩的地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宁坚定的模样,周围林家后人及侍从护卫都怔怔地看着乔宁……
“只是有些麻烦。”乔宁又冷冷道,目光落在林婉身后的蓝衣少年,他弯曲身子,卑微恭敬的姿态,月下冷霜让他眼眉透着一股冷气。
“怀安。”乔宁叫了他一身,他微微抬头,又低下头,恭敬地行礼。
“乔姑娘。”
孟阳毫无神气地看着乔宁与众人手拉手,那般温柔的笑意是他极少看见的,乔宁见到那些人时,却时常露出这样的笑……
这就是她口中“在这个世界的家人”吗?
“走吧。”孟阳微微低头,嗓音越发低沉。
秦溯与他一起带着兵马离开。
兵马离开时卷起风沙,夜色中,乔宁轻轻瞥了一眼沉默的孟阳,又高兴地走到怀安面前,“你生我气?”
孟阳恰好转头看她,手下意识捏紧绳子,久久凝望着乔宁温柔灿烂的笑容。
“不敢。”怀安弯下身子道。
乔宁却不高兴哼一声,“你知道,我向来讨厌这些礼节。”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一时间逗乐可爱。
林婉擦去泪水,红着脸欣喜地看着乔宁,“我们心里都念着你。”
乔宁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满心欢喜地张望众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重聚的喜悦如一坛烈酒,灼热内心。
回到西城府后,乔宁与众人开始喝酒玩乐。
林婉在一旁劝着她不要胡乱喝酒,反正怎么喝也喝不赢金桥虎。
怀安抱着剑,在一旁站着,默默地注视着乔宁,眉眼如月下的冰湖沉静,微微抿着薄唇,与酒楼温暖醉心的气氛格格不入。
乔宁喝着酒摇摇晃晃站起来,怀安见她不稳,便轻轻走来扶着她,把她手中的酒杯递给金桥虎。
“我没事,我还得想想怎么在太子手中处置了章强贺。”乔宁捂着通红的脸蛋,一双迷离的杏眼摄人心魄,笑呵呵道。
这边的热闹却不属于隔壁。
孟阳与秦溯在隔壁喝酒,两人沉默不语,耳畔只有乔宁等人嬉笑划拳的快乐声。
秦溯也疑惑孟阳与往日不同,少了几分热烈活跃,今日如他一样沉闷。
“莫要伤心。”秦溯道。
孟阳苦笑:“我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就是被父皇猜忌,被兄弟妒忌,被软禁,被唾弃!”他喝一口烈酒,伴随着乔宁的巧笑,苦笑着。
秦溯也沉默,捏紧酒杯道:“回京后,陈大人会给殿下作证,陛下向来相信陈大人。”
孟阳却又耸耸肩,眼眸再无曾经的光彩,淡淡道:“人心难测,何况是帝王。”
屋内只剩下死寂,苦酒入心口,苦味在嘴中散开。
孟阳爬在桌上感受着隔壁屋中的欢快,他们有了乔宁,那么欢乐,就连那沉默冰冷的护卫也与她说了几句话……
天从灰蒙蒙转变成碧蓝,阳光洒下快乐金,乔宁快速吃了早餐,便疾步去了地牢。
怀安跟在乔宁身后,时刻护着她的安危。
牢房外,乔宁见到一身锦绣华服的孟阳,他眉眼是疏离与冷漠。
“怎么?你还护着他?”乔宁笑着问道。
孟阳在军中的身份还未暴露,乔宁自然也没称呼他为太子。昨夜金桥虎与相互熟识的陈大人说了章强贺的事,陈大人思量再三,决定依旧让章强贺以犯人身份回京。
“是,毕竟有功之人。”孟阳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乔宁身后的护卫怀安,“乔姑娘来此处作甚?”
“瞧瞧。”乔宁礼貌地回答道。
“牢房重地,姑娘还请回去吧。”秦溯道。
乔宁道:“怎么?你害怕我在牢房杀人?我这双手可是没沾过血的,我一个人也没杀过,不会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坏了原则。”
孟阳让出路,凝视着乔宁的背影,问道:“进去吧。”
秦溯哑语,疑惑地看向孟阳。
乔宁让怀安守在门口,自己进入牢房。
章强贺正愤愤地瞪着她,“你真是对我死死不放手。”
“嗯。”乔宁点点头,坦然道:“我不会让你活着的。”
“昨夜,是你派人来杀我?”章强贺的伤口滴血,沙哑的嗓音恶狠狠地询问道。
“什么?”乔宁一愣,疑惑地望向怀安。
“昨夜,是你派人来地牢杀我!”章强贺嘲笑乔宁假心假意,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指着牢房的一具尸体,“昨夜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换了牢房,死的人就是我!”
乔宁默默后退两步,查看尸体。
“我根本不杀姓林的人!我想过林家的财物为何会在我的库房中,你想知道吗?”章强贺紧紧抓着牢房的门,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乔宁,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从未放火抢劫林家,茯苓也许对你说过,曾有一户姓林的人家救过她,所以我对姓林的人一向礼待。”
乔宁回忆起茯苓确实说过此话,呼吸一紧,急问:“到底是谁?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当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