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的另一只手把药粉扔得远远的,“我们怎么离开?”他依旧没有拿开乔宁颈间的尖锐碎片,眼中满是怀疑。
“我的药能撑到明日,今晚就可以跑。”乔宁信誓旦旦说道,月下的孟阳沉静如寂静湖水,无法探究他内心在想什么。
孟阳轻哼一声,另一只手伸到乔宁身后,“你还有多少药?”说着,他摸她的口袋,里面空荡荡,只是隔着一层布,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
乔宁浑身一颤,清晰感到冰凉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腰间,孟阳温热的气息又传至耳畔,她瞪大眼睛,借着月光看见孟阳神色如常,她猛然伸手给孟阳一巴掌,怒火冲天,愤怒吼叫道:“给你脸了?狗玩意!”
孟阳感觉面庞火辣辣,手中的瓷片倒在地上碎成渣渣,一脸懵逼。
乔宁还无法消除怒气,向孟阳胸口砸一拳头,嘴里骂骂咧咧。
孟阳捂着胸口,一阵闷疼,惊奇又疑惑地看着乔宁眼中的血丝,“你做什么?我只是搜身而已,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乔宁冷冰冰地看着孟阳,借着苍月看见他脸上的红爪印,“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身上的毒根本没解开,不要乱动小心思。”
“你当时给的不是解药?”
乔宁微微一笑,“缓解一下你的疼痛,你怎么就认为我会给你解药?”
孟阳捂着胸口,感觉腹部一阵怪异感,看来药效又发作了……
“卑鄙小人!”
乔宁心安理得接受孟阳的怒骂,“我且警告你,不要乱碰我。”
孟阳鄙夷地看着乔宁阴冷的脸色,轻轻一笑,嘲讽道:“你这种卑鄙小人想法果然与众不同,还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乔宁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莞尔一笑道:“想不想再吃一点糖啊?”她拿出十多种不同的药丸,眼见孟阳嚣张的表情渐渐逝去,她笑得更加肆意。
孟阳神色淡淡,也没反抗乔宁。
乔宁放手后,收起那包白色药粉,清冷寂静的夜中,她沙哑道:“现在离开土匪窝是不可能的,我们跑出去,没有粮食和路线,会迷路,会死。”
孟阳自然了解,站在木桌边,道:“总不能坐以待毙。”
。我本以为稍稍能记得一点路就可以逃离,只是没想到地形如此复杂……乔宁补充道。
孟阳沉默不语,清澈的双眸不满地盯着乔宁,脸部火辣辣。
“你记得章强贺的屋子在何处吗?”乔宁说道。
轻纱随风漂浮,划过乔宁的面庞,孟阳一愣,觉得面前的人英气又带女子的娇媚。
“哦?你找章强贺做什么?”孟阳问。
乔宁:“他屋里的金银珠宝谁不爱?”
孟阳轻哼一声,嘲讽道:“命都快没了,竟然还想着钱,你若喜欢钱,我去京城给……”他话又收回,“他屋子应该在西边,离我不远。”
乔宁疑惑地看着他,“你家在京城官居几品?”
孟阳紧紧抿着薄唇,月光洒在脸上,恍若带上霜色的面纱,双眸含着星光璀璨,他容貌可真是千里挑一。
“与你何干?”
“你与太子关系可亲近?”乔宁又紧紧问道。
“一般。”孟阳说话敷衍。
乔宁微微挑眉,既然关系一般,得罪他又如何?
乔宁靠在木窗边,只觉得这人毫无心机,空有一副皮囊,见他没兴致与自己聊天,便也不再多话,踏出房门。
孟阳深深地望着乔宁欢快的背影,捡起地上的碎片,月光散尽,他被黑暗吞噬。
乔宁忙碌地寻找库房,她用黑色围巾包裹全身,在黑夜中行走。
终于找到章强贺的屋子,里面寂静能清晰听到酣睡的呼噜声。
这群盗匪真是爱喝酒,一包药粉让他们如同待宰羊羔。
乔宁走进屋子,迅速查找屋内的金银珠宝,只是屋子空荡荡,只有桌椅和一坛酒,墙上挂着动物的头骨。
一点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乔宁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碗,却发现碗底一点酒水也没有,桌面也很干净,没有酒水的痕迹……
屋外能听见鸟叫,寂静深夜,这种种迹象让乔宁警铃打响,她慢慢退步,手随时握紧药粉,屋内一片漆黑,她心中生出凝视深渊的恐惧,墙上的动物头骨诡异。
乔宁只能直面屋内,如果章强贺并未喝下酒水,她只能直面死亡。
乔宁不曾注意身后的院子,那一阵风吹得她背后发亮,毛骨悚然,她死死地盯着屋内的动静,屋内有风吹草动,便会激起她心底海浪。
章强贺早已察觉有人进入屋子,捏紧手中的大刀。
乔宁冷汗滴落在冰凉的石板上,她看不见漆黑屋子里有什么……
屋内沉重煞气,她几乎可以肯定屋内的人没有喝下那坛酒。
乔宁只关注屋内情况,背后一阵冷气,她还未反应,便被一直冰凉的手抓住,凉意透骨,让她的心几乎停止跳动,僵在原地,
她全然没察觉院外还有容貌绝色的象牙白长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