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高个子老头面色纠结，手指颤巍巍敲着桌子，颤声道:“这些年，村里的后生不多了，我们一条烂命，还能拼一拼无所谓，可是他们拼不起啊!再等等吧，等等吧，最多一两年，至少等他们都成个亲留个后啊!”

“大哥!”胖老头眼睛通红，大吼道:“我的儿子死了，我家老太婆怨我没看好他，骂了我十几年，终于也死了!村里的家家户户，这些年哪家没有死几个?我们腆着脸跪着活下来了，可是要我们的子子孙孙也要跪着活么?啊?”

高个子老头神情落寞，呢喃道:“再等等吧，等等吧，等等吧。”竟然涕泪横流!

“大哥，我们已经等不起了!”胖老头大呼，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一旁的矮个子老头拉住。

“二哥，别说了。大哥有大哥的难处!”矮个子老头摇了摇头，拉着胖老头往外走去。

刘晞扑棱着翅膀，跟随着胖老头后边，却见他径直来到野蛮人驻地这边，叫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野蛮人，来到一块空地挖起了坑来!

一直挖到日头快要下山的时候，土坑里传来金铁交加之声!

只见一名野蛮人举起一口沾满泥土的宝剑，欢快的大叫!

“分发下去!”胖老头吩咐道。

野蛮人头领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全部野蛮人列装完毕，前排站着一些村里的后生渔民，数百号人都是清一色的铁甲利剑，好不威风!

“今晚，共举大事!”胖老头冷冽道，说着，往头上戴起了红色头巾。

矮个子老人也在下面分发着头巾。众人默默戴上，都是沉默不语，下面只听得到铁甲碰撞的摩擦声。

无比压抑的气氛下，就连一向跳脱的野蛮人，也是庄严肃穆起来。

大屋中的高个子老头此刻也推开了门，可是却仿佛老了十岁，挺拔的身躯也佝偻了起来。

他看着这一幕，再也不说等等了，脸上却是无声笑着，笑的满脸是泪!

家在梦中何日到,春来江上几人还?①

注:①出自唐代卢纶的《长安春望》，这里只取其单句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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