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保镖”张南大大的内心戏很足:“……”
保密?
保密就不要告诉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一等,我为什么要替他保密?
张南面皮抽搐了一下,浑身都僵了僵。
糟了……
是不是中招了?
少爷的强大,或许只有他的“敌人”才能深有体会。
张南猛然意识到,他和赵北、文东武西,身为首长夫妇身边的四小天王,明明是派过来盯着少爷一举一动的眼线,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知不觉地中了少爷的招。
反间计?
容修向来少言寡语,也不爱过问父母的事,刚才驶回的路上,他是不是漫不经心说了很多话,自己是不是无意间透露了不少事?
以容修的聪明头脑,肯定能分析出很多东西。
比如,老容联系了各系统老兄弟,眼下看来,至少有一半老领导知道了“老容的儿子组了乐队”的事。以后乐队的通告,赚的每一分钱,哪些走了老容的人情,哪些是靠家里,哪些是靠自己,容修都将会一目了然。
比如,太太的一番言语,容修肯定能猜到,太太能查到他们的账户和存款,乐队目前什么经济实力,在太太眼里完全是透明的。
张南:雾草?
*
别墅内静悄悄的,玄关处留了盏夜灯,刚开门就闻到牛肉的香味,一楼客厅没有人,餐厅也没人。
脚步极轻地上了楼,容修站在二楼廊灯的幽暗里,望向房门开了一道缝隙的白翼卧室。
答应过奶奶,就算是一滩泥,也会把他扶起来。
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这是奶奶在那个崩塌的雨天,临上那辆丰田车时,亲口对容修说过的话。
没想到,会变成遗言。
就在今晚之前,容修都计划好了,就算因为“劣迹艺人”的事,乐队最终不能得到群众的宽恕、谅解和认可,他也不打算放弃。
那就不出道好了,单飞是绝不可能单飞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放弃理想也不可能——安顿了乐队的其他人,他和白翼还可以重新来过。
继续在livehouse登台也好,去艺人广场卖唱也罢,从井子门到东四,从京城到外地,南上北下,在哪儿跌倒,在哪爬起来就是了。
就像少年时,一把吉他,一把贝斯,大不了去浪迹天涯,天地之大,总会有一处容身之所。
这些日子,容修总想起,当初拍摄《治愈日》,众人调侃“顾影帝像竹子”时,那人在醉意微醺在自己耳边念过的那首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老实说,以前读时并没太大感觉,但当时那人醉眼朦胧注视过来,一字一句对自己说出这些话,给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大。
突然很喜欢。
他想,就是它了,以后可以当座右铭。
凌晨三点的别墅静悄悄的,容修站在白翼的房门前,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听见房内传来轻微的轻鼾声,他没敲门,便打算转身离开。
这时隔壁传来门响。
容修侧头看去。
沈起幻轻声开门,一身睡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咖啡杯,望向他:“回来了?”
容修迎过去,瞟了一眼卧室内,关着灯,书桌上电脑开着,旁边电子琴也还亮着指示灯,“怎么还不睡,天快亮了。”
“睡不着,写曲子,你不是交给我原创任务了么?”沈起幻并没像从前那样侧身给他让路,他站在房门口,“今晚的白翼,让我有了一点灵感。”
容修也没有进门的意思,朝隔壁扬了扬下巴,“他怎么样了?”
“睡下了,哭的厉害,劲臣给他哼了首歌儿,一下就哄睡了。”沈起幻说。
容修微愣:“顾影帝给他唱歌?”
沈起幻一板一眼地说:“是摇篮曲,月光光照地堂,劲臣唱的好,三十岁的人居然像小孩似的,脸上还挂着泪,听着听着就睡了。”
说到这里,沈起幻垂眼笑了笑。
老实说,从小在优渥的家庭中长大,身为超级富二代,从未遭受过什么挫折和怠慢——人生中没有低谷,自然不存在激潮,而dk的这些故事、白翼的遭遇,让沈起幻的内心中起了大波澜,灵感来得汹涌,情感呼之欲出,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抒发欲。
沈起幻回过神,把咖啡杯递过去:“估计很快就会完成,到时“”修改润色,就靠你了。”
“好。”容修接过马克杯,凝着他的眼睛,缓缓上前半步,“如果,这事过不了,你会离队么?”
沈起幻微仰头看他,“我们有合同。”
“可以解约,给你赔偿……”
沈起幻闻言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词,“你有过这种念头?解约?你想和我解约?”
“的确这么考虑过。”容修直言道。
“事情爆开时,你从没和我聊过这个话题,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聊,”沈起幻嗓子发哑,仿佛受到了伤害,一瞬不瞬注视容修的眼睛,“你,居然……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partner吗?”
容修皱了眉:“前途未卜,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所以?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时就一拍两散?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沈起幻也上前半步,心口几乎撞上他的,“你把我当成什么?”
容修:“……”
沈起幻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容修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都说组band像组家庭,找队友比找老婆还难。
果不其然。
这种渣男提分手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我,还有冰灰、小宠,我们都没想过离队,以后也不会,除非你去单飞,”沈起幻说,“容修,你刚说的这些,让人伤心了,别再提这事了。”
容-自感渣-修:“抱歉,不会再提了。”
“我去睡了。”沈起幻冷着脸,转过身,又扭头看他,“快喝,杯子还我。”
“哦。”容修拿起杯子,刚贴近唇边,目光却落在杯沿上,他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
容修不挑咖啡,从研磨到胶囊到速溶,喝咖啡如牛饮,不过这一回,违和感来得怪异,他瞅着杯沿愣了半天,把咖啡递还过去,“不喝了,影响睡眠。”
沈起幻接过马克杯,进屋时眼角瞟他,“劲臣给我们煮晚餐、煮宵夜、唱歌哄孩子……很累的……别玩太晚,晚安。”
玩什么?容修纳闷:“你也早点睡……”
话还没说完,房门“砰”的一声响,把队长关在了外面。
容-被嫌弃(?)-修:“……”
脾气大啊,自己到底哪惹到他了。
*
已往就算下班晚,乐队成员们还会闹他一会,凌晨三点也该睡下了。
上楼时容修感觉到了困意,推开主卧门低低地说一句:“回来了。”
人在困乏时不仅会降低警惕,还会缺失思考意识。
主卧的枝桠大吊灯没开,眼睛不适应幽暗的光线,不过,浴室的灯亮着,门半敞,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容修的脚步不重,经过门廊往浴室那边走,试探地问了句:“在洗澡?”
门内静了静,那边的人仿佛愣了下,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加重了,像是金属哗啦或撞击声。
“嗯,在呢,”听到劲臣慌了神一般地应了,“等,等一下,我一会……”
话说到这时,容修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无意识地往门内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明亮而又宽阔的浴室里,劲臣面朝着大镜子,浴袍的衣襟大敞,往下掉到了腰间,他正低着头,小声地发出低喘……
容修眸光暗了一瞬,旋即浅笑开,抬手推门往里细看:“你在干什么?”
劲臣湿着头发,脸颊有热气熏染出来的浅红,“……容哥……”
本想逗弄他一番,不成想眼前的画面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容修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人正拼命地想挣开手腕上锁着的……手铐?
皮革,柳丁,金属。
劲臣:“……”
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