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庆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整日无法入眠之后,人变得异常暴躁,狠虐,短短十来天,已经处置了三位大臣。宫里宫外,朝堂内外人人自危。
福瑞从太医院回来,便晃悠着回了太监总管造办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监瞧见了,紧着起来给福瑞扎了千:“诶呦十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咱们这了。”
福瑞笑呵呵过去给老太监塞了个荷包:“今日我跟着太医院要了点不太好的参片,给你泡茶去。”
老太监眼睛一亮赶紧揣在怀里,笑容更加谄媚:“十爷您有什么事?”
福瑞笑笑:“你在这里造办处时间最长了,我跟您打听个人,皇阿玛身边的李运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老太监一听,眼珠子一转开口便道:“雍庆二八年,进宫那年25岁了,是走了关系进来的,谁的关系就不知道了。”
福瑞眼珠子转了转:“行,这宫里的都在您脑袋里了,神了。”
老太监一脸骄傲:“那是,十爷咱不是跟您吹,宫里头就我独一份,要不万岁能让我在这里头一呆就是三十多年了。嘿嘿。”
福瑞笑笑然后道:“今日的事忘了哈。您老喝茶去吧,我也走了。”
老太监一副了然:“明白,十爷您慢走。以后有事传个话,小的就过去找您了。”
福瑞笑了:“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您找我,您在皇阿玛跟前都是有头脸的。”
太子被圈禁之后整日疯疯癫癫,因为有皇后在,没人敢在吃喝上面苛刻太子,所以太子尽管是被圈禁,除了行动不自由,其他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太子许是受了刺激,变态的各种虐待伺候的宫女。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也不敢声张,凡是说出去都被皇后给弄死了,伺候太子的宫女生不如死。
这事福瑞知道,但是没去雍庆那里打小报告,人都是自己作死的,太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不用他动手,到了一定的时候太子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太子圈禁的地方每日都有专门的小太监送来吃的,今日的小太监抬着方桌把吃的放在偏殿,只在走的时候看向太子,然后瞧瞧的用手摸索了两下那个热锅子。
太子眼神微闪,小太监退下来,太子连滚带爬的到方桌下面的锅子,顾不上烫手,把挨着的锅子最低层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太子越看越激动,最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雍庆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福瑞看着外头阴云密布的天心中越来越不安,太后最近为了皇上的事情心里憔悴,顾不上萝卜,于是让福瑞把萝卜带回了府里。
福瑞抱着萝卜坐在怀里,离开宫门之后掀开帘子道:“萝卜回头看看,你整日在这个大宫殿的里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看。”
巍峨的紫禁城矗立在夕阳下,血红的残阳给他镀上了一层暗金色,静默和庄严带着些让人畏惧的森严,萝卜不禁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道:“不好看,一点也不像我住的地方,御花园里头很漂亮很多好看的花,皇珐玛的院子很漂亮。”
福瑞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心中一软,伸手抚着萝卜的头顶。
惠珠坐在炕上守着月亮睡觉,看到站在炕边的萝卜,还以眼花了,待萝卜高兴的扑过来,才反应过来惊喜的看着福瑞:“萝卜,萝卜怎么回来了。”
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福瑞敷衍了一句:“太后让他回来陪着你住几天。”
惠珠了然也没细问,彩云和钟灵看见萝卜,也都赶紧行礼,然后亲热的围着萝卜说笑。钟灵倒是还能陪着惠珠进宫见到萝卜,彩云第一次见,看着萝卜可亲切了。
萝卜趴在炕边看着炕上的小娃娃,好奇道:“这个就是额娘生的妹妹吗?好漂亮。”
说着伸手戳了戳月亮胖乎乎的小脸蛋,惠珠笑着柔声道:“要轻一点,妹妹的脸蛋还很嫩。”
萝卜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又爬上炕围着月亮转。
晚上吃完了晚饭,才把两个孩子带下去,萝卜的乳娘和伺候的大丫鬟也跟着出宫了,一起伺候着萝卜。
屋里就剩了惠珠和福瑞两人,男人才悠悠的开口:“宫里不太平,皇太后自顾不暇,怕人趁虚而入对萝卜下手,便让我带了回来。萝卜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着,咱们府里也不是桃花源。”
惠珠点头,有些担忧道:“宫中如何?现在总是听见外头传皇上快不行了?”
福瑞叹气:“哎,现在也说不出个缘由,皇阿玛就像是被熬干了心血一般,整日精神萎靡,暴躁不安。人瘦的厉害,脸上皱纹都比以前深许多。”
惠珠追问:“我前些时候和您说的那个李运,可是又去查一查。”
福瑞道:“去查过了,比较奇怪的是半路出家的,一般太监都是小时候就净身进宫的。这个李云海是二十五了才进宫。”
惠珠惊奇:“那这人也是些本事的,二十五才进宫,年纪那么大还能爬到乾清宫的二等总管,挺厉害的。我听太后说乾清宫的太监都是从小在身边伺候的。”
福瑞道:“大多是这样,也有后来的,这个李运我还真知道他怎么爬上来,记得有一年木兰围狄的时候,有一头大熊瞎子,这人替着皇阿玛挡了一爪子,差点没命了。后来就被调到乾清宫当差了。”
惠珠听着思索了半晌道:“都是我瞎想的,我总觉得熊瞎子和去年木兰围狄时候的事情,都像是有人暗中操纵。”
福瑞沉吟片刻:“去年确实有人暗中使坏,但是熊瞎子是难以追查的。”
两人又说了会便都歇下了。
而在福晋院子,□□娜一听萝卜回到府了,心中顿时不快,跟着大丫鬟道:“让人去好好打探一番,是今日回来了,还是就不走了。”
丫鬟应了下去找人打探。
第二日福瑞去了别院,袁先生正窝在书房里烤火,福瑞过去让人准备了下酒菜和一壶酒。袁先生好酒,而且不是非得名贵的,只要凛冽刮嗓子那种。
福瑞对着袁先生道:“咱们暗中埋得线可以启动了。”
袁先生干了一杯酒,然后道:“不能都启动,我先看看情况,先启动三分之一,等着我联系。咱们手中的底牌少,不能一下子都暴露了。”
福瑞捏着一个花生米:“启动一半吧,您老不知道,现在朝中动荡,呼声最大的是五阿哥和七阿哥。我的势力太单薄了,我需要有人的支持。”
今年的冬天没有去年那么冷,但是难民的日子还是不好过,王老三晃晃悠悠的摸着怀里的一个破瓷碗,晃悠到白马寺的粥棚。
轮到他的时候,今日负责添粥的僧人突然问了一句话:“你可是知道这粥棚时候谁所建。”
王老三愣住了,不知道啊。那僧人慢条斯理的给他填了粥然后道:“是十阿哥所设。”
王老三恍然,今日很多来这里喝粥的都被问了这个问题,于是在大街小巷慢慢的开始流传起十阿哥的一些善事来,大家很是惊奇,以前十阿哥也是人们常议论的对象,不都是八卦新闻,没有今日这么多正面的,什么白马寺的粥棚,南山下的学堂,北陵那边的孤儿院都是十阿哥所为,事情做得很多,你没听过这个,你得听过那个,于是一时间这京城里都是对十阿哥歌功颂德的。
外面的变化,大臣们自然感觉到了,他们并未感觉坊间的传闻,而是在朝廷上发现竟然有许多人,站出来保举十阿哥为太子,而且人数不少。
雍庆看着前面的折子,再听着大臣们说福瑞的好话,心中无比的欣慰与惊喜,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