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惠珠在东暖阁把给福瑞的衣裳包了好,准备找时间送过去,缓和下两人关系,不能总这么僵着。
刘嬷嬷提着一个熟悉的食盒进来,笑眯眯道:“刚小六子送包子过来,主子快趁热吃。爷虽不过来,可这包子每三天送一次没停过,可见心里是惦记着您的。”
钟灵接过食盒:“惦记就是好的。”
惠珠夹起来咬一口,抬头对着刘嬷嬷道:“嬷嬷今日去打听打听,看爷晚上去哪里,我晚上去书房那边等一等。”
刘嬷嬷把食盒收拾了,有些迟疑:“爷这几日好像都在琴兰格格处,但晚上多数是回书房自己睡,只是都是深夜才回去。主子这大冷天的,等不到不是白等了。”
惠珠不跟她多说,只是要她去问。
春闱已经开始准备,事情都是下面人在做,但是太子这人喜欢讲究排场,搞得声势浩大,每日都要兴师动众的去春闱的考场转上两圈,趾高气扬的挑剔些不关痛痒的毛病。总指使着福瑞干活,福瑞根本不鸟他,嘴里应着,屁股黏在椅子上,端着茶碗吸溜吸溜的喝着,老大动静了。就是人不动,太子看着他那模样心里有气,但也没办法。
这日太子又蛋疼的让他把每个考场的马桶都检查一遍。
呸,想的美,福瑞嘴上应承,转身就出大门回府了,去琴兰那里吃了晚饭听了小曲,然后回书房自己睡。晃晃哟哟到了院子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两个黑影晃晃哟哟的。
小六子打着灯笼忙道:“爷我去问一声。”然后小跑了几步喊道:“谁,在那里恍恍惚惚的?”
惠珠等的脚都冻木了,一边跺脚一边等着,花盆底又不好穿,便小心的扶着钟灵,两人一起蹦蹦跶跶的。听见声音差点泪流满面:爷您可是终于回来了。
钟灵冻得舌头都不利索了:“裸,裸们,朗,朗春园侧福晋。”
福瑞脚步一顿眉毛微挑:“惠珠。”
钟灵扶着惠珠小步过来,给福瑞行了礼,然后哆哆嗦嗦的拍了拍胳膊上的布包:“爷,我这几日给您裁减了一套春衣,今日特意送过来了。”
福瑞没接话,冷淡的看着惠珠。
惠珠干巴巴的咧了咧嘴,挤出来个笑容:“晚上不知道爷什么时候回来,饭都没吃就过来这里守着了,今个晚上还真是冷,脚都冻木了。木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福瑞的表情。
福瑞看着鼻子和脸蛋冻的红彤彤的丫头,一个劲的说着可怜,心中又气又好笑,直到惠珠都快哭了才道:“进来吧。”
然后擦身而过走在前头,惠珠赶紧跟在后头,脚真的冻得木了,又着急赶上去,一下没踩稳,直接向前扑了过去:“诶呦啊!”
福瑞一回头就看到人摔在了自己眼前。赶紧把人扶起来:“摔着了。”
惠珠吸吸鼻子:“没有,没有,就是脚有点疼。”
福瑞叹口气,把人抱起来走进书房。
福瑞的书房非常的简洁,除了一排一排的书架和桌椅,连个多宝阁都没有。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六子给两人上了热茶便跟钟灵退了出去。
惠珠看着福瑞坐在椅子上冷着脸,便舔着脸把布包打开,然后一瘸一拐的抱着衣服走过去。
福瑞见了眉头微蹙:“你脚刚摔了,就老实点坐着吧。”
惠珠摇头:“没事,刚您不是看了吗?没伤到了骨头,就是皮外伤。爷您看看,我给您裁制的衣裳,这衣裳跟别的可是不一样,您看看这内里我用的不是丝绸的,春天还有些冷。我用了一种新的料子,是棉的,爷您应该没见过棉花,棉花和麻一样,可以纺织成布料,这布料柔软温暖,您摸摸。我特意用了上好的小纺车,这样织出来的布料非常的柔软。”
说着把衣服里头的衬里反过来,递给福瑞去摸。
福瑞本来不想动的,但是看着这布料听挺好奇,伸手扶上去手感非常柔软舒服。眼睛蓦地睁大:“确实很舒服你刚说这个是新的料子。是什么东西。”
惠珠自顾自的坐在福瑞身边,开始说起了这棉花。是她特意派人去西域那边找来的。
两人接着棉花的话题打破了最初的尴尬。福瑞还真的把新衣服试了一下,试衣服的时候福瑞脱了褂子,就穿着里衣的时候,惠珠壮着胆子抱了上去。
福瑞动作一顿,对着投怀送抱的女人,心中一软。脸上的冷淡慢慢的消失,眼中带着些宠溺的看着把头埋在胸口的丫头,伸手回抱住她。
惠珠感觉到两条有力的臂膀环绕,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带些委屈的哭腔轻声唤着:“爷,爷,爷。”
每唤一声福瑞心中就疼一次,收紧手臂把人抱的紧些。
两人抱在一起,惠珠见福瑞没有动作,便主动的伸手去解男人的里衣。
福瑞伸手按住她的手,然后隔开些距离看着惠珠:“不用勉强,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害怕的我也害怕。”
惠珠听着十分感动,睫毛轻颤柔声道:“我害怕,但是一想到是爷,我就又不怕了。您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福瑞看着女人清澈的眼神,重重的点了下头:“是,我定顾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