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脚下一顿,薛东仙皱了眉头。
这一番话,言外之意不仅将李长安说成了是捡破鞋的,还连带着把薛东仙也拉下了水。她哪儿点看上去像是李长安的夫人?抛开这个不提,就算她真是李长安的夫人,那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夫君当街捡一破鞋回去!
士可忍,他奶奶的不可忍!
薛东仙看不到李长安此刻的神情,只听她冷笑道:“薛姑娘,下回可别拿这种败类与我相提并论,我嫌丢人。”
言罢,李长安转身朝那几人走去,薛东仙立在原地,不阻拦亦不打算插手。既是“夫妻”,那自然该由夫君挺身而出。
李长安走到那跌坐在地,掩面抽泣的女子身后,也不看其余几人,自顾自的弯腰,伸手托在女子的手肘轻柔一带,使了几分巧劲,便将女子搀扶了起来。再低头细瞧那女子,虽称不上花容月貌,也算得清秀可人,勉强有个六两三钱的姿色。
早年游历江湖时,李长安可没少干英雄救美的闲事,不然哪来那么好些姑娘成日不想出阁,只一心一意思青衫。
如今可谓是宝刀未老,信手拈来。
李长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方丝绢,瞧那质地就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起的,递到那女子面前,柔声道:“如姑娘这等容貌何愁嫁不得良人,给在下做妾委实可惜了。”
不远处的薛东仙眉头复又皱起,抬手再往怀里一探,下沉的嘴角都能瞧出她强压不住的怒意。好你个李长安,竟敢当着我的面儿借花献佛!
那女子抬起一双水蕴秋眸,在看清眼前人之后竟愣在了当场,魂魄似都被那双弯月的丹凤眸子勾去了几缕。过了好半晌才猛然回神,而后面色通红的低下头,细不可闻的道了一声:“多谢公子。”
一旁的女子面色铁青至极,当下怕是毁青了肠子,谁能想到随手一抬指,便指了这么个绝世玉公子来?
再看那白衣公子,眼中哪有旁人,只看着那受了委屈的女子,温言细语道:“不知姑娘家在何处,在下可送姑娘一程。”
面颊红润未退的女子双手绞着丝绢,支支吾吾不敢吭声,怯生生的娇羞模样更惹人怜爱。
见此情形,气焰嚣张的女子再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这贱、婢是本小姐府上的人,公子想把她送去何处?”
李长安转头,一脸诧异道:“这位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
珠光宝气的富贵小姐许是不曾被人如此看轻过,当下横眉倒竖,哪还管这白衣公子如何俊俏如何风流倜傥,指着李长安的鼻子,怒道:“给我好好教训这个登徒浪子!”
青衫剑客似顾忌颜面,犹豫了片刻,那大小姐可管不得许多,不见动静,便转头看向他,大声呵斥:“青松!愣着作甚!给本小姐往死里打!”
青衫剑客再不迟疑,猛然一掌朝李长安袭来。
李长安却也面不改色,甚至有余力先将梨花带雨的女子轻柔推开,而后探手一抓,便轻易拑住了青衫剑客的手腕。不等青衫剑客吃惊,再一扯一带,撞出肩头。青衫剑客尚未反应,只觉右肩如遭锤击,身形止不住的连连倒退。
退出一丈开外,只听青衫剑客闷哼一声,已是满脸大汗。
李长安笑容邪魅,看着那富贵小姐,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她身侧的几名女子,玩味道:“接下来,是你上,还是她们上?或者再叫些恶仆打手来,本公子奉陪到底。”
几名女子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惧意,那富贵小姐分明也是怕的要死,但仍硬撑着脸面不肯求饶,只低声咒骂了一声废物。
青衫剑客忍着剧痛,面色已然发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李长安身后传来一个涓涓细流的轻柔嗓音。
“公子,不要打了,那人是我师兄。”
李长安偏头看着她,问道:“既是你师兄,为何如此待你?”
女子垂头不语,面色极为隐忍。
李长安微微一笑,“那我替你杀了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