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昏睡在床上的傅亚,她断掉的睡衣带子被打了一个结。
这是伊夫替她系好的。
她摸着那个结笑了笑,有一就有二,他会沉迷在“拯救”她的救世主精神里。
床上的傅亚还穿着军靴,她踢了一脚,踢不动他,只好下床去叫露娜过来帮她。
她刚拉开卧房的门,就看见门外昏睡在轮椅里的希尔。
很吃惊,她没想到希尔也在听墙角,他也会睡一觉起来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吗?
她低低叫来露娜,没有管希尔,只是让露娜把傅亚挪到了沙发上去睡,她要睡床。
露娜看着昏睡的希尔,想要将他送回房去,却被乔纱阻止了。
就让他睡在这里,明天一早所有人都知道他偷听父亲和继母的墙角才好呢。
可惜苏里亚已经不在走廊里了。
她让露娜回去睡觉,自己也重新回到柔软的大床上,她累极了,烧虽然退了,可是身上还酸痛酸痛的。
她要好好休息睡觉。
“您不打算系上断尾绳结吗?”101问她:“就算伯爵傅亚忘了今天的事,明天一早他醒了万一检查您的绳结……”
“就说苏里亚替我解了。”她昏昏沉沉的随口说:“善良的苏里亚一定不忍心揭穿我的谎言。”
“……这样可以吗?”101不确定她是不是说真的,她已疲惫的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是累坏了,101悄悄替她打开了[关闭梦境],免得她再梦到原主悲惨的过去,把她惊醒。
----
这一觉乔纱睡的舒服极了,无梦到大天亮。
她醒了之后,傅亚才从沙发里浑身酸痛的醒过来,他一脸惺忪困惑的看着沙发里的自己,和床上的乔纱。
他完全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睡在沙发里?昨晚……他回到庄园后,就睡着了?靴子都没脱。
“昨晚您好像很累,回来之后躺在沙发里就睡着了。”乔纱温柔的向他解释,“您说怕我的病传染您,所以要睡沙发。”
是吗?
傅亚头疼的厉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吗?她病了吗?
他坐在沙发里揉着紧绷的太阳穴,刚想问她生什么病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老管家大卫,他在门外没有进来,向伯爵禀报说:皇家学院的神教父亲自来接苏里亚少爷入学,苏里亚少爷已经收拾好行装。
这么着急?
乔纱想到昨晚的仇恨值,苏里亚是打算马不停蹄的逃离她了吗?
傅亚缓了一下神才想起来来龙去脉,他离开的日子,庄园里发生了不少大事。
傅亚根本来不及检查什么断尾绳结,他匆忙去更衣洗漱,去接待陛下都尊重的神教父。
乔纱也已经披上睡袍站在床边问:“苏里亚他要走了吗?今天就走吗?”
傅亚看向了她,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舍,“怎么?你很舍不得苏里亚离开?”
她的脸突然一红,避开了他的视线说:“没、没有。”
101:“宿主您……不怕伯爵疑心你和他的儿子……有点什么?”伯爵可是个不允许原主单独见任何男人的老古板变态。
宿主这样,他肯定会疑神疑鬼。
“就怕他不疑心。”乔纱目送脸色不好的傅亚出门,转身去换衣服,苏里亚逃到哪里也得惦记着她。
-----
管家大卫一直等在门外,等傅亚出来之后,低低向他又回禀:“老爷,今早仆人在您的卧房门口……看见了希尔少爷,他昏睡在轮椅里。”
傅亚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时辰?”
大卫如实回禀,很早,仆人总是会很早来打扫走廊,天没亮的时候。
傅亚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又想起昨晚刚回来,撞见希尔带着医生去见乔纱的样子。
希尔似乎变的很关心他的继母。
“还有一件事。”大卫更低了声音说:“女仆长朱莉被关在夫人的墓地,她听说您回来了,一定要求见您。”
“朱莉?”傅亚想起来,侍卫长雪莱给他的亲笔信,说这个女仆长冒犯了公主,这个愚蠢的老女人,他懒得见,“既然侍卫长亲自惩罚了她,就继续把她关在墓地,不必回来了。”
“是。”大卫应声,又说:“朱莉已经疯魔了,她在墓地里每天造谣诋毁乔纱夫人。”
“是吗?她都造什么谣?”傅亚问。
大卫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她造谣乔纱夫人引诱两位少爷……”
傅亚的眼皮跳了一下,脸色阴沉到底反而笑了,两位少爷……
他才离开庄园几日,他的儿子们就开始觊觎他的小羊羔了吗?那他的小羊羔又惦记着谁?
“不必派人看守她了。”傅亚笑着说:“把她埋在那里,记得要远离玫瑰墓地,别弄脏了夫人的墓地。”
他走下楼梯,看见站在会客厅里的苏里亚,苏里亚穿着白色衬衫,浅金的长发近乎是银白色。
苏里亚站在窗下,眺望着某一扇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洒在他身上,神教父围绕着他说话。
傅亚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苏里亚,也变了,变的更加万众瞩目。
傅亚走下去和神教父打招呼,苏里亚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傅亚从他的方向看出去——苏里亚似乎在望着他卧房的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