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吏瞧她这幅样子,一拍桌子,“来人,将她押进大牢冷静冷静!”
郁桃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被定了罪,她刚想开口喊冤,就被后面的公人捂了嘴往外拖。
“唔唔唔...”郁桃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她奋力挣扎,将脸挣出了那人的手掌,狠狠地吸了口气。
“不行,二丫还在外面等我!”郁桃挣扎得更狠,她想跟这位典吏解释解释,自己就只和张公子有一面之缘,真的没有谋财害命!
可她身后的公人或许是厌烦了应付她的挣扎,膝盖一抬就怼上了她的腰。
郁桃受力不住,痛呼一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却因着手被固定在后面变成了一只温水里的虾子——挣脱不得,也死不了。
另个公人见伴当动手,过来就给了郁桃一巴掌,随后扯住了她的头发,粗生粗气地训斥道,“老实点!”
郁桃还真没受过这种暴行,她刚刚被打的歪向一侧,又被拽住了头发,痛得倒吸两口凉气,眼前一黑。
“玉衡,你手下的人就是这般申案的?!”
在完全晕过去之前,郁桃模糊间听到了一道愤怒又有些熟悉的呵斥声。
郁桃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躺着的,面对这挂了纱帘的拔步床顶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思绪大乱,“这是大牢?我又穿越了?”
她抬起手微微碰了下脸,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也发现肿胀的左脸上已经被敷上一层药膏,“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躺平了开始回想那块惹事玉佩的来历。
那是她刚被关进的老宅子捡到二丫没多久的时候,有人来敲门,说是要借口水喝,不过她怎么记得那时候来敲门的是个小厮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其中有何蹊跷?”
郁桃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有人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闻声望去就见大开的窗户外面立了个高挑的人影,逆着光模糊看不清眉眼。
“桃桃姐!”窗台外冒出了小脑袋瓜,看了她两眼就往房门内冲,一直冲到床边抱住了她的腰,埋头就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桃桃姐!你吓死我了...”
二丫汹涌的眼泪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裳,郁桃揽住了小丫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没事没事,别担心。”
郁桃抬起头,看向倚在门口的那人,“好久不见,赵公子。”
赵公子和几个月前躺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大不一样,他穿着件松雪纹菱青长衫,头戴镶红碧玉冠,细长的丹凤眼中装满她看不懂的情绪,薄唇微微上翘。
“好久不见,郁娘子。”
郁桃对他的丹凤眼印象很是深刻,见此状况岂不知是他救了自己,便对他点了点头,“多谢赵公子。”
兆麟闻言笑了下,“你别怪我多手就好。我瞧着郁娘子已有成算,就算我不插手,你也应该不会被小人得逞的。
若旁人说那玉佩是因着借水得来的,他肯定不信,可兆麟他这个人就是郁小娘子救回来的,此时抱着她的那个小丫头据说也是她捡回来的,这样的一个好人,还有人想冤枉她会杀人?
兆麟第一个不信!
郁桃却是摇了摇头,皱起了眉,“此事过去已经有一两年了,我单记得这块玉佩是个公子给的,却不记得前后完整的事了。”
她怀里的二丫却是抬起了头,“玉佩?就是桃桃姐你拿出去当的那块么?我记得,是个姓张的公子给的,他还摸了块儿糖给我,就是跟着他的小厮太坏了,还把咱家的唯一那把伞给顺走了!”
二丫这么一说,郁桃也想起来了,那天原本热的很,她烧了水要泡薄荷茶的,而那公子和小厮来的正不巧,家里面只有热茶,她就分了些薄荷茶给这两个人,还让二丫给他们抬了条场板凳坐。
“是啊,那公子还说了,这薄荷比他小妹晒得好”,二丫歪着头,帮着郁桃回想,“还说,还说什么来着。”
“还跟咱们说了,不但薄荷能泡茶,咱们后山上的车轮草晒干了也能泡水喝!”郁桃看了眼二丫,“那时候你晚上睡不好,嘴上起了大泡,我记得那公子说了,车轮草晒干泡水喝能败火!”
“嗯嗯”,二丫点了点头,小眉毛绞了下,车轮草泡出来的水有股涩味,她不爱喝。
郁桃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当时的情况回忆起了大半,她抬头看倚在门上的赵公子,见他的表情有点怪,不免一怔问道,“赵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兆麟抿着嘴,表情有些不自在,“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那公子交流还不少,能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比如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嗯?”郁桃这才想起来问,“我这玉佩真有什么不妥?”
“玉佩的主人是津门长春货行的张掌柜的,他两年前在前往湖州要账的路上遭人暗害,至今尸骨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