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隆隆,扬眉吐气。
指挥部被端,弹药库被炸,加上自身携带的弹药也不多了,山下的敌人遭到猛烈打击后,除了抓紧时间赶紧逃,还能做什么?这一逃,便哀声四起,急急如丧家之犬。
库姆见敌人纷纷开溜,这才对阿杜拉说:“好了,咱们该冲锋了。你伤重,带主力从正面往下冲,我带一队战士斜向插到前面去,争取夺几辆坦克回来……”
阿杜拉眼含泪光,苦笑一声,说:“只要能打赢这仗,消灭该死的贝军,我死也值了。”
库姆听他语带苦涩,却又性格坚强,彼此虽有误会,也不由敬佩。
一声令下,两千抵抗战士愤怒地大吼着,如雄狮猛虎般冲下山去,边奔跑边开枪射击。
下山对他们来说,实在如履平地,速度很快,转眼便从多个地方一冲而下,如大河奔流。
呼啸的子弹带着他们无比的仇恨,一颗颗无情地射向溃逃的敌人。
枪声、怒吼声、喊杀声……在纵横交错的群山间震响,回荡不止。
库姆刚奔出十几步远,就听啊地一声长长的痛叫,听声音竟是阿杜拉将军所发,不意他转眼间又受了伤,赶紧奔回去,就见他一头倒在地上,双目紧闭,七窍出血,副官在旁哭叫。
他忙拿出量子监控器来扫描,看他哪里受伤,以便救治,却又没发现新的伤口和其他异状,微觉奇怪,眼见残敌只顾着急急逃命,没多少人开枪,相距较远,也不容易击中,且阿杜拉所穿防弹衣质量较好,也浑不像是一枪致命的祥子,忽然心里咯噔一声,暗想莫非是遭内部人暗算?眼一瞪,先看副官,再看四周疾冲而下的抵抗战士。
这一见却又没见任何异常的情况,那副官倒是一直跟着阿杜拉将军,可真要是他下黑手,干嘛不乘乱逃走?而且众目睽睽下,就不怕被人抓住?再看他神情激动的样子,丝毫不假。
负责保护阿杜拉的十多个卫兵也是一脸悲容,默默站在一旁。
有卫兵在,想从远处偷袭的可能性极小,何况也没见到新的枪伤。
能有嫌疑的就只有副官和卫兵,但更大可能还是什么病情发作。
正疑惑间,商队队长随着队伍冲过来,见阿杜拉气息微弱,掏出几瓶药交给副官,说:“这是刚购买的镇静药,和以前一样服用就行……”记恨阿杜拉之前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副官忙将阿杜拉嘴掰开,喂了三粒药丸,再将他嘴合上,让他吞下。
库姆心想镇静药是治疗头痛、失眠一类的,可阿杜拉眼、耳、鼻、嘴都有血渗出来,情形不同,应该查清病因,对症下药才是,服镇静药能管什么用?又想他之前一再误会我们是奸细,难道也和头痛病有关?可要神志不清,抵抗组织又怎能让他领兵打仗?好生不解。
过了片刻,阿杜拉缓缓醒来。
副官见他睁开眼,知道药管用了,又拿出药丸来,要他再服用几粒。
阿杜拉摇摇手,意气萧索地说:“时间到了,没用了,没用了……”
副官大哭,说:“将军,你不能死啊!你说了要带我们去报仇的。”
此时,抵抗战士们大多已经冲下山去追敌,半山腰没什么人,热血消融,显得分外冷清。
阿杜拉脸色苍白,轻咳两声,吐出好几口血来,挥挥手,令卫兵们去远处守卫,这才握着库姆的手,说:“我……我怀疑你们是奸细,只因事出有因,不能不疑,但也不是出于本心……”
库姆听他话说的矛盾,有些不解,说:“事情过去了,没什么。”
阿杜拉眼中徐徐流出血泪,缓了口气,说:“听……听我说,我们抵抗组织内部藏有奸细,和你们要查的案子有关,请帮……帮我们查出来。求你们帮帮我们,救救我苦难的祖国……”
库姆见他眼、鼻、嘴中又在出血,病情明显趋重,忙拿出急救包来准备救治,口中说道:“能帮我们一定会帮,别多想。你看,部队已经打大胜仗了,战士们很勇敢,都在忙着追敌呢,快振作起来,先设法治好你病再说。”
阿杜拉感激地说:“谢谢你们!谢谢……”跟着叹口气,又道。“……没用了,治不了了。”
库姆劝他说:“头痛也不是什么大病,先止住血,再设法治疗……”
阿杜拉苦笑一声,惨痛地说:“我……我有两颗脑袋,一颗刚刚爆炸,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库姆啊地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