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出校门之后，王桂东一路狂奔，跑进罗山路派出所。

所里警情还是不少，一楼大厅里乌泱泱的全是人。

王桂东直接进了值班室，问值班民警：“陈副所长在不在？”

值班民警抬起头，看了王桂东一眼，不耐烦地道：“你谁啊？”

王桂东眼都不眨一下：“我是他表弟。”

值班民警的语气里多少有了点温度：“他今晚不当班。你不知道吗？”

“哦……”王桂东沉吟了一下，“小马哥在吗？”

“出警了。不过差不多该回来了，你在这儿坐着等一下吧。”

“哦，那我上门口等他吧。谢谢啦！”

王桂东心急如焚，在派出所门口来回踱步。

派出所对面的萤火虫商店，灯光依旧昏暗。

王桂东想了想，跑进商店，直接甩出十五块钱：“老板，两盒红塔山！”

老板从柜台后抬起头来，不紧不慢地道：“差一块……哦，又是你啊。行，老客户优惠！”

老板把十五块钱收起来，把两盒烟丢到柜台上，然后慢条斯理地道：“今晚陈副所长不当班。值班领导是李教导员，他喜欢抽软一点的阿诗玛……”

王桂东把两盒红塔山装进兜里，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今晚不需要找值班领导。”

老板有点惊讶，顿了顿，在王桂东身后喊：“如果不找值班领导，硬哈德门就够了……”

王桂东刚出门，便看到派出所院子里停着那辆熟悉的天津大发面包车，马军良和那名搭档的年轻辅警刚带人回来。

王桂东几步蹿过去，拉起马军良就走：“快！小马哥，帮我出个警！”

马军良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是咱们见义勇为的小英雄啊？什么警？”

王桂东道：“小马哥，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走！”

马军良见王桂东神情焦虑，知道确实有事，不再嘻笑，对带回来的三个混混道：“去大厅里老老实实蹲着！”

三个混混答应一声，老老实实进了派出所一楼大厅，抱头蹲下。

马军良对年轻辅警道：“小徐，开车！”

王桂东连忙阻止：“不不不！不开车！”

马军良道：“我看你挺急不是？开车快！”

王桂东道：“一开车警情就没了！边走边说……”

出了派出所大门，王桂东把两盒红塔山塞给马军良。

马军良笑道：“哎哟！看来这次事不小，我老马都从白将上升到红塔山档次了。”

王桂东一点不脸红，道：“上次不是不知道小马哥喜欢抽红塔山嘛！在弟弟心里，你比所领导亲多了。”

马军良扔了一包红塔山给小徐，道：“别别别！陈所拿你当亲弟弟一样，我就不敢高攀了——到底啥事？”

王桂东道：“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两位哥哥跟着我走就行。保准不会浪费警力……”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中大门西侧。

马军良四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也没啥事啊？”

王桂东道：“再等等，一会就有了！”

马军良开玩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能预知警情？”

这时，离一中放学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从大门出来的学生渐渐稀少。

王桂东做了个手势，三人安静地站在一处围墙的阴影里。

不大一会儿，郑晓虎无精打采地从学校里走出来。

王桂东依然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