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便走?
荀欢讶然,又觉得稀松平常,反正他也不是自愿过来的,她主动赶他走,他自然一刻钟也不留。
只是可惜了一个会武又长得好的面首——不过用一个面首换取自由,似乎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她呆坐一瞬,很快便想通了,喝了醒酒汤便去平康坊,这次谁还敢拦她?
这样想着,她朝门外喊:“人都死哪去了!”
有时轻时重的脚步声传来,荀欢懒懒吩咐:“慢点,若是醒酒汤洒了,你就跪在地上舔干净。”
脚步声放的平缓,她忍不住得意一笑,她在府中还是很有威严的!
身侧出现一碗醒酒汤,荀欢接过来,正想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只手怎么这么眼熟?
她顺着手臂往上望去,是常鹤那张死人脸。
她懵了下,分不清心中是欢喜还是恼恨便脱口而出:“你回来做什么!”
何长暄略有些困惑地看着她:“送醒酒汤。”
“你不是要走……”她抿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
何长暄眼中笑意浮现,见她乖乖喝完了,伸手接碗时又满脸平静。
“你出去之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她纠结片刻,还是盯着窗外盛放的桃花问了出来。
身旁的人久久不语,等荀欢不耐烦了他才开口:“什么?”
原来真的没听到啊,她松了口气,有常鹤在这日子才有趣,若是他真的走了,她和谁斗智斗勇?
所以她顿了顿,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他却不动,一板一眼地与她说进度:“酒窖中的酒已经送往长安各处酒肆,公主从今日起戒酒。”
荀欢决定收回她方才的想法。
她缓了缓,终于面对着他,仰着脸问:“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
说着她作势抓了抓,苦恼道:“好痒哦。”
何长暄不疑有他,认真观察片刻,摇摇头。不过看她难受的神情,他靠近了一些,仔细查看。
荀欢扬着下巴指着酒窝处:“就是这里。”
何长暄恍惚了一下,想起她每次醉酒,酒窝都会比平常更明显,似乎一戳便会戳出来一个软软的洞,染着淡淡的红晕。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醉了。
口腔中充斥着奇怪的味道,他从未喝过酒,自然也未喝过醒酒汤,不知道醒酒汤是这种味道,像是苦药,有些腥,可是她的气息是甜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拉过来的,只能用残存的意识感受到她舌尖的轻轻颤栗,笨拙地扫过他微抿着的唇。
比上次进步了。
他觉得自己也醉了,不然他为何会不受控制地轻轻动了下唇,吮住她的舌尖。
该戒酒的人,似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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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光景,桃花不复前几日的盛放,逐渐开始凋谢。
荀欢忧愁地盯着桃花,难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