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后面那串感叹号,王总勾起唇角:“鱼儿上钩了。”
雾里就在他旁边,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字,她道:“咱们被包围了。”
蝴蝶引他们到的最终目的地,位于垃圾堆中心,周遭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杂乱冲鼻的气味,熏得人头蒙。
王总把手机抄回兜里:“一共十个,都不简单啊。”
话音刚落,迎头飞来了把弹珠,力道刚猛,雾里微微偏了下头,弹珠从她发间穿过去,又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了下来。
王总嫌弃地把东西丢到地上,甩甩手:“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既然敢引我们过来,肯定清楚要对付的是什么人。一起上吧。”
边上的垃圾堆响了一下,雾里扭头,还没来得及看,一道硕大的黑影扑出来,骂道:“好大的口气,今天我们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说大话闪舌——”
“啪!”
人未至,脸先到。雾里一掌把他扇了出去。黑影撞进垃圾堆里,又被垃圾埋了进去。这一巴掌极讽刺,因为看起来根本都没用力。
王总:“别玩儿真的,省着点力气,咱们兵分两路。”
雾里:“门口汇合。”
王总:“包在我身上。”
他们在这边聊天,对面的人看单打独斗不是对手,顿时蜂拥而上。伥很凶,一个又一个地往前冲。
王总颇有耐心地和他们周旋着。没下狠手,但也有些吃力。这些伥,有几个脸熟,是从前的部下。本来没这么厉害,现在一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雾里敷衍地退在一边,默默在心里数着数。
三、
二、
“嘭!”
一道枪声响彻上空,有人放枪。
“我靠?!”
特调局的一脸懵逼,领头的反应过来,骂道:“谁他妈开的枪?让开枪了吗?眼力见没有?”
大伙全将视线投去枪响的位置,那位连忙摆手:“刚刚……有道红影从我身边飘过去,拿着我的枪动的手,真…真不是我,我没动手……”
有人喊:“雾里呢?!”
大家回头,雾里不见了,垃圾堆里转而多了一群伥,雨后春笋一般涌出,越来越多,齐刷刷往这边赶。
这些伥鬼刚出来,还没完全变成人,像没皮的人形怪物在地上蠕动,恶心不至于,膈应人倒是有一套。
***
刚停了没一会儿的雨又下了,淅淅沥沥,转眼已是十月,雨水打在皮肤上,很凉很凉。
正门口前站着个人,红衣、长发,她从雨幕中走出来,头发上沾了点雨水,有点狼狈。
她把湿漉漉的手机拿出来,打了通电话,就放进了口袋,往医院里走。至于对面接没接,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能因为是夜晚,又是雨天,大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刚要上楼,忽听身后有人说:“小姐,大半夜,一个人上医院?怎么没让男朋友送?”
对面说话的是个护士,满脸担忧地走过来:“衣服都湿了,这都快要冬天了,怎么还穿着件裙子——挂什么号?”
雾里:“找人。”
护士微微一愣:“什么人?”
雾里:“人。”
意思不言而喻,这家医院,没有一个是人类。
护士笑了一下,觉得她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病人千千万,什么样的没见过?
护士波澜不惊,和蔼地说:“来来来,到边儿上挂个号——诶?您怎么上去了?停下,不能上去,没挂号——”
对面的女人根本没反应,只管往上走。
“我叫你滚下来!听见了没有!!!”
那护士脸上五官往两边缩去,露出了张面目全非脸,疯了一样朝雾里扑。雾里头都没回,就把人拍了下去。
紧接着,医院的警报器响了。
大门口的卷帘门拉上,楼道里的灯一排排暗下来,墙上地上楼道扶手上,几乎全是黑影,这些黑影齐齐张开红眼睛,眼神一致望向雾里。
它们蠢蠢欲动,却又迟迟不敢行动。
忽在这时,一阵笛声响起,忽远忽近,黑影齐刷刷涌向雾里,把她包围了起来。
吹笛人把笛子揣进怀里,盯着楼下的“风景”心情颇好:“周爷,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敢一个人过来?”
二丫神色凝重:“你是不是还想再进化一下?”
“别,用不着。”
吹笛人掸了掸微微发皱的燕尾服,手忽然停在半空——下面的黑影猛地退了开来。哪儿还顾得上整衣服啊,他立马吹笛,笛子刚响两秒,“咔嚓”一下,断成了两截。
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吹笛的两只手都在抖。他上牙打着下牙往下看,黑影被一道白光撕成两半,红衣女人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猛一抬头——
“啊——”
吹笛子的连连后退,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什么鬼?”
这女人怎么比他还可怕,他咽了口唾沫:“周爷,这位,咱们拿得下吗?
二丫:“她不是重点。”
“什…什么意思?”
“她后面有尾巴,来了不少,哼,跟我玩儿阴的,小周,你去,带人把她往地下室引。”
“包在我身上。”
小周跳下去,倒挂在楼梯扶手上,往下看雾里:“小姑娘?找人吗?找谁?我认识路啊,不如……让我给你带个路。”
他表面轻松,其实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女人诡异得很,还不能下杀手,更不知道她会想干什么。
雾里点头:“好啊。”
“嗯?”小周心头微微惊诧,她是真信他,还是在逗他玩?
但看这女人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小周跳下来,强装镇定地说:“要不,咱坐个……电梯?”
雾里点头:“嗯,要的。”
什么鬼?
这不就是一个弱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