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话说完,叶全真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看不出来心情,但能感觉到心思并不在这一处。
孙局撑起胳膊,拉开凳子:“说也说完了,时间不等人,也该行动了。”
“慢着。”
叶全真:“如果你说的故事是真的,不管雾里用不用女娲石,都改变不了最终结果——怎么防?”
没有女娲石继续镇压,那些之前被宴青封印住的东西不久就会出来,这些东西的数量,他们能解决得来?
“所以,雾里是关键。”
叶全真蹙眉:“她是你故事里的那位公主?”
孙局点头:“是。”
“送回去,能怎样?”
孙局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而喻。两人僵持片刻,下一秒,孙局把帽子戴上:“雾里一定会去取东西,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人去找雾里,你带人把女娲石找回来。”
***
下雨了,雨势不小。昆仑桥附近的一家面馆里,里面环境很嘈杂,吃面的抽烟的喝酒打牌的,什么都有。
年久失修的吊灯随着惊雷忽明忽暗,忽然间,又是一声惊雷,面馆里进了两个人,一位长发红衣,一位戴着口罩墨镜,略显奇怪。
红衣女人手插着兜,面无表情往前走。
因为过于标新立异,不时有人朝他们看,有的窃窃私语:“这,女…女鬼吗?”
“姐,您怎么来了?”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响,一下震碎了店里的吊灯。吓得老板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先前见过一面,和一个穿着藏青牛仔褂男的一道来的,那男人在他这儿存了个东西。
看这架势,应该是要来取。
这老板个不高,油头垢面,脸上沾染着风霜的痕迹,眼窝深陷,没光。雾里收回目光:“进去说。”
老板笑笑,回身掀开布帘,刚想走进去,没想到做了回掀帘人,让那位“姐”先一步走了进去。
关上帘子,厨房里闷闷的,还夹杂着浓浓的油烟味,老板把油烟机打开,尬笑了声,匆匆往屋里走:“预报这几天都有大雨,您来怎么不说一声,东西我给您送过去就好了。”
“不用。”
“那什么,”老板忽然从屋里探了个头,慢悠悠地说:“两位吃饭了吗?没吃我去做两碗面?”
“不用。”
得到回应,老板收回目光。嘴里直犯嘀咕,这两位,真古怪,兴许是上层人看不起他这底层摊贩,不愿搭话。
他拉开抽屉,把一块平平无奇的香囊拿出来,双手呈着,调整了下笑容往外走。小年轻花了巨资存的,是贵重物品,必须得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姐,”老板撑开两侧嘴角,胳膊往前送去:“这是您的东西。”
雾里刚想伸手接,电光火石间,王总一脚踹过去,擦落锦囊,把那老板踹倒在地,刀起刀落——
刀尖扎进地板的声音钻进耳朵,老板瞪大眼睛,颤抖着往脸边看,刀扎在锦囊上,锦囊里有东西在蠕动。他两腿一热,屁滚尿流地爬开:“什…什么东西?”
胸前忽地缠了几根藤蔓,藤蔓骤然束紧,身体悬空,老板惊叫了声:“妖…妖……”
没等叫出来,胸口一阵恶心,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怎么回事,头好沉。要…要死了吗?
王总一脚把锦囊踩碎,回头朝两眼血红的老板射去一片花瓣,花瓣成针,没入胸口,老板张大嘴巴,喉咙“卡吧”响。有团黑气蹿出去,企图破窗跑走。
窗户没被破开,黑气被拦了下来。空气中有无数根看不清的银丝,天罗地网般,要逃插翅难飞。
雾里把黑气吊回来:“行踪暴露了。”
那女人根本就没打算和他们换人,只是想以换人为借口,套取女娲石的下落。
王总笑笑,丝毫不慌:“暴露,意料之中啊。叶行不会做这么不稳当的事,东西还在吧?”
他扭头,看到她手里多了样东西——厨房垃圾桶后有块暗格,东西藏在最里面。
所以,现在的问题,只剩那团“黑气”待解决。这种东西,别人不认得,于他而言,却再清楚不过——伥鬼。
第四方的势力和伥鬼有关,而最大伥鬼组织的周立业已经死了,新的暂时后继无人,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可能忽略了什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很明显,王总绝对有脑子:“那边应该有让你传话?遗言吧,我爱听,多说点。”
弱成这样的伥鬼,不就在等被发现吗?
这只伥鬼狞笑道:“头让我传话告诉你,你儿子在他手上!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老大就——”
“聒噪。”
王总五指骤然收紧,一下把那团黑气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