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做过详细的调查。这个罗刹女,不知道抽什么风,爱鸟如命。前几天,他在她那些蠢鸟身上加了点料,这些料会传染。他故意放消息出去,就是为了制造这批丧尸。
不知道的,以为是罗刹女在作祟,罗刹女又以为是他们在伤害她的鸟,如此一来,双方厮杀,一来给雾里创造了取石头的时间,二来,还能给他创造抓住这些人的机会,三来,抓住这几个,雾里自然会自投罗网送石头。
至于黎戈,这个女人,本来是周长生的人,他吧,不信她,所以,她能把黑狗杀了,可以,她被黑狗除掉,也无所谓。
她就是枚弃子。
周立业回过身,心情万分愉悦,“走。”
***
湖下面,雾里刚要出去,上面忽然下饺子一样,来了不少人。
不能让他们靠近石头。
这时,王大仙摁下她的胳膊,“有些人,不撞到头破血流的地步,绝对不会回头,总得让他们撞一撞,才能彻底打破心底的幻想,由他们去吧。”
石头是宴青封的,那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能动它分毫,这些人不过凭着一张不知可不可信的图纸,就妄想分毫不付达成所愿,实在可笑至极。
雾里犹豫了下,还是收了手。霎时间,水温热了起来。上头那些人猛地转身,纷纷拼了命地往上爬。
但有的人还没爬上去,忽然抽了筋,身体跟着扑腾几下,又立马放弃了挣扎。
王大仙,“这众生百态,各自有各自的命与运,他们造了什么样的孽,就有什么相应的惩罚,哪怕是神,也无权干预他们自己的选择。”
所以,言外之意是,别管,赶紧走。
她们往上游,尸体往下坠,这些人神态各异,擦肩而过了,就是生与死的告别。活着的继续活着,死了的永远消失。
上岸。
水面波光粼粼,外头风平浪静。但岸上的死鸟跟尸体,却无法抹煞昨晚的事。尸林里,一只灰鸟立在其中,羽毛上沾着的血正一滴滴往下落。
这只鸟猛地回头,一双眼锐利地盯向雾里,弓起鸟背,剑拔弩张起来。
王大仙:“造孽。”
罗刹女化成人形,擦了擦袖子上的血,笑了,“这里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呢。”
她抬起胳膊,肩膀处袖缝裂开,露着骨头,有一截戳了出来。——但那又怎样,人类没一个好东西,杀了她那么多同胞,她就是死,也要去他们一层皮。
然而,没等她动手,王大仙掸掸拂尘,一撮白毛从中飞出来,闪电一般化为绳子,把罗刹女捆了起来。
罗刹女企图挣脱,但她发现,在灵力上面,她就如蜉蝣憾大树一般,完全处于被碾压的地步。
王大仙,“他们人呢?”
“都被我杀了。”
“唉,”王大仙头疼,点点太阳穴,“大姐,下次办事之前,能先动动脑子?别给人当枪使了,还被蒙在鼓里。”
“在人眼里,鸟类可以滥杀,残害鸟类没有错,我不过是违背了你们的意愿,就被你们当成罪犯一样的存在。可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在做和你们同样的事罢了。我在守护我的家园,我有什么错?我在做我鸟族的英雄,我有什么错?”
王大仙:“行,你有你的立场,我不跟你吵,你只管告诉我,我的人,哪儿去了就行。我放你一条生路。”
罗刹女,“说了,死了。 ”
雾里突然插话,“两种可能。”
“一,死了。二,被抓了。”
他们不可能丢下她跑路,一定是因为来不了。这种来不了,必须得是强制性的。所以,只能是第二种可能。
谁会有这种本事?答案不言而喻。
王大仙摸摸鼻子,“那,走?”
——
这个季节,格桑花烂漫,院里的一株金桂散着香气,香味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在鸟吊山外,青山绵延,一处山窝的山腰间,坐落着家四合院民宿。飞檐翘角,白墙黛瓦。
四合院里,周立业晃着红酒杯,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会儿把他杀了,应该没事吧。”
在他对面,有个大的手术台,露天,阳光洒在上面,乍一看,有些像清晨屠夫卖肉时铺的砧板——如果不是躺在上面的是个人。
叶行躺在上面,无聊到想睡觉,事实上,他确实睡了一觉,现在刚醒,但不想动,也不想反驳。
他不说话,剩下的李白跟老李,李白不说话,老李吓没了胆,自然也不会答他。
驳了面子,周立业起身,“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你们都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不如这样吧?做个小实验,看你们能不能听命于我,把石头的下落交代出来,我再动手?”
说白了,还是有石头吊着,不然他早就动手了。这群人固执得很,你给他来硬的,他们只会更硬气。
等了片刻,仍旧没人吭声。
他起身,把酒杯放下,走到李白跟前,吩咐左右人,“把这两个人,给我吊起来,打。”
他们本来三个人被捆在一起,如今分开,中间死的那个大汉,已经没了作用,有人问:“周爷,这个人,该怎么处理?”
周立业罢罢手,“拉出去喂丧尸。”
李白老李被吊起来后,周立业接住鞭子,想抽人,但动作还没落下,忽然有人闯进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人结巴着说:“周…周爷……”
周立业回头看,是刚刚拖尸体的那位,不过两秒时间,尸体已经处理掉了?
周立业:“说。”
“黎戈回来了。”
“赢了?”
那人点头,小心翼翼地说,“人带回来了,五花大绑,就在大门口。但…但是……” 他不放心,“爷,那女人蛇蝎心肠,歹毒得很,万一有诈——”
“先把人带进来再说。”
他的地盘,即便有诈,还能怎么诈?他们能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