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寺?这倒没听说过。
周立业拉下脸,想夺地图,“你的人不想要了?”
黑狗晃了晃地图,“看清楚,现在是你的人在我们手上。”
周立业,“随意,你要想杀,就把人杀光。”
“不至于,”叶行说,“只要周总能确定,到了湖下,听我们的,一切好商量。不然,你应该也清楚,你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周立业想翻白眼。一群小辈,敢在他头上立规矩?但他心里清楚,孔家他没把握住,老窝也被王总借特调局的手反端了,如今,巴松措,是他手里最后一张王牌。
他没功夫跟他在这掰扯。
所以,他说,“随你们。”
反正到了湖下,谁听谁的,都说不定。
越往下下,湖水就越冷,气压也越强。水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当然,这个看不见,仅就叶行而言。
为免招来不必要的灾难鬼怪,也不好开灯。他抓住黑狗,拿他领路。
没过一会儿,黑狗,“到底了。”
他往前看,前面立着座巨门,半开着,上头挂着无数颗头颅,被头发缠在上面,头颅皮趴在骨头上,尤其突出眼睛。虽未睁开,却也格外阴森恐怖。
黑狗看了眼地图,不出所料,这里正是玉龙寺大门。大门进去,里面有尊千手观音,再里面,是座奇形怪状的鱼形塔,四周被群佛围着,有点诡异。
周立业双眼微眯,那个人,真会搞,这么多怨魂趴在家门口,蚂蝗一样,知道的,明白他想让人进去,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赶客。
“进去?”黑狗问。
话音一落,无数只眼睛花一样绽开,眼珠齐齐盯向他。被它们这一盯,黑狗拔刀,硬着头皮,“得,不先过了这一关,看来不好进。”
“得,不先过了这一关,看来不好进。”
一颗颗头颅张开嘴,模仿着黑狗的腔调,语调分毫不差,一声高过一声,合唱团一样。听着他们的声音,黑狗无语。
周立业瞥了眼雾里,催促,“你们动手。”
这个“你们”,其实特指一个人。必须是她,只有她动了手,他才会出来。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但是,他这么一说,黑狗反而奇怪,他猛地转身,顺势把周立业踹过去,门上那些东西潮水一般退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哦,原来是这样啊。
妈的。周立业站稳,心里要气死,他空有功夫,但在这大叔身上,根本使不出来一二,不然也不会弃了老窝跑这里受气。
黑狗笑了笑,“好兄弟,没想到,你还有这功能,辟邪啊。”
一句话出口,旁边几位兄弟拔刀,“你放尊重点。”
黑狗笑呵呵地,“好说好说。”
进门,又是一方天地,从进来开始,水的阻力骤然变小,没了强压,他们如履平地。
前面是石墙,地板是青石板,建筑不新不旧,约摸几十年。经水泡后,有被磨损的痕迹。石头缝隙里,有头发在乱飞。越往里走,头发越浓密。
黑狗停下来,把周立业拉去前面。果不其然,头发丝还没碰到他,就触电般缩了回去。看来,拉他下湖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他问,“你来过这个地方吧?”
周立业冷哼一声,“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再往前走,一座千手观音屹立在前方,闭着眼睛。按理来说,观音手托的,应该是些寓意好的东西,这倒好,全是头骨,及一些像刚扯下来的布,上面黏着几片肉,黑色的。
黑狗撇撇嘴,“这玩意邪门得很,得绕着走。”
周立业盯着千手观音,眼睛告诉他,这玩意是活的。算起来,这里是他的老家,但他没见过,东西是多出来的。
他们刚要绕开,身后凉飕飕的,再回头看,那尊千手观音像掉了个个儿,眼睛睁开,手张牙舞爪地晃动着。他每一只手心上都有眼睛,近到跟前,眼睛变成嘴巴,妥妥地要吃人。
“我靠?”
黑狗一刀劈过去,水有阻力,他周转不开,差点没被咬中。
在这关头,周立业已不起任何作用。当然,他本人也不想起任何作用,他退在一边,静静等雾里出手,这种关头,她不出手,还能走的掉吗?
但下一刻,黑狗把叶行甩出去,颇为豪迈地道,“你们先走,我跟周立业垫后,这玩意,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个黑狗,真是找死。
雾里也没犹豫,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