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么多,不会没有目的。”
孔胜凡清楚,周立业不可能这么白白地帮他。这男人句句暗指王总靠不住,意思不就是在说,他得改变立场。
燕尾服勾起仰月唇:“说实话,只要周爷想,该来的跑不掉。周爷做事讲究先礼后兵,上次的提议,包括这次帮你,都是给你面子,你若不接,执意与王总站在同一阵线,后果,你担不起。”
果然,这是在逼他。
他咽了口气,坐下去,悄悄摸向腰间:“你们想插手孔家的事,无非是觉得,孔家能和摸金派那群人抗衡,还能帮你们做一些你们没法做的事。但是,这样会毁了孔家,我虽然卑鄙,可还没卑鄙到让孔家葬送我手的地步。”
说话间,孔胜凡掏出了把枪,枪刚露出桌面,燕尾服长腿一扫,脚面翻转,把枪踢进了手里。
给枪上完膛,燕尾服把枪抵在孔胜凡脑门上:“有些事,只有孔家人才知道,你暂时还不可替代,所以不会死。你已经被王总盯上了,想让孔家立于不败之地,你没有选择。”
枪就抵在后脑勺上,孔胜凡额角冷汗直冒。
他说的对,就算没有周立业,王总也不容小觑。那天见他,他让他滚时,他就应该看出来,在他眼里,其实他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死人哪有谈判的权利。
他泯唇:“先说好,孔家做不来的事,有拒绝的权利。”
燕尾服解开西服扣子,从怀里摸出份合同,丢到桌上,用笔在纸上点了点:“签上。”
合同都拟好了,笔也备的好好的,孔胜凡眼皮直跳,心里觉得怪异。他接过笔,草草看了眼合同,不敢久看,颤抖着在上面签了名字。
名字签完,孔胜凡越来越觉得,太巧了。有些事,好像在等着他一样,他僵硬地抬头:“章还没拿到,得等其他控股人同意,合同才能奏效。”
“要多久?”
“很快,在我宣布要坐家主之位时,那些股东已经要表态了。如果不是出了乱子,估计现在,我就已经成了家主。”
“这样啊。”燕尾服轻轻蹙眉,似乎有所顾虑,“动作要快,周爷等不得。”
——
闹剧结束,白宴重归宁静。叶行坐回去,菜一道道上来,摆了一桌,他没胃口吃。
“刚刚幸亏我机智,跑了,才没被伤到,这孔家,真不安宁。你们说,刚刚开枪的会是谁?”
桌子一边的角落里,有人低声议论。倒也不算低声,孔家人这会不在,他们声音也大些。另有一人接话,“这个节骨眼上,真说不准。万一是孔老夫人也说不定。再说,孔家那几位控股人,不也正按兵不动呢吗?”
叶行顺着他们的话看向对面,那里坐着几个老头,西装革履,面不改色——这几位是孔家的控股人,真正在孔家有说话权利的人。
这时,碗里多了一筷子菜,老李把筷子收回去,啃着碗里的鱼:“黑狗说,人已经送出去了,让咱们找个机会撤呢。”
“不对劲。”叶行摇摇头。
老李不解:“怎么了?”
“你没发现,从孔老夫人出事开始,这几个人就一直坐在那里吗?如果是你,你所在的公司老板出了问题,要换人,作为股东,你坐得住?”
老李歪头一想,偷偷朝对面看了一眼,如果是他,为了稳定地位,肯定会早点站队。可他们既没有站孔胜凡、也没有站孔老夫人的意思,平静的就像还有人选似的。
就在他这么想时,孔胜凡走出来,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边说:“刚刚出了点小差错,继续,咱们继续。”
说着,他坐到叶行旁边,脸对着那群股东:“几位吃好,待会儿和我去一趟公司吧。”
去公司,意思不言而喻,孔家要改朝换代了,他孔胜凡,要做当家的。
“急什么?”其中一位白发老人捏着茶杯,徐徐拿茶巾擦着杯底,眼都没抬,“人,到齐了么?”
听了这话,孔胜凡叶行心头一颤,人没到齐,这说明,还有个至关紧要的人没出现,这人绝对能起决定性甚至扭转局势的效果。不然他们绝不会是这个态度。
叶行心里一下想起了个人。
不该是他。他被送去了特调局,况且,他那样子,也没法出来。
就在他这么想时,门外忽然来了波人,这些人一进来,叶行惊了惊。为首的人,果然是孔延年,不过,他是被人用轮椅推进来的。
他一进门,大厅内一片哗然。大家都以为,孔延年失踪就意味着死亡,谁承想,他竟活着,还以这副姿态回了孔家。
推轮椅的是个戴黑墨镜的,一看就知道是谁,这回他还多戴了层口罩。看到他,叶行不自觉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