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黑狗一脚踹开门，首当其冲进了寺庙。叶行跟雾里随后进去，他们刚进去，寺庙的门“嘎吱”一通怪响，关上了。

黑狗收回目光，皱了皱鼻子：“这庙，有尸气，谁在这里杀人藏尸了不成？”

“呕——”老李没忍住，吐了。他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尸臭味扑面而来，刺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火葬场的气味都没这么恐怖。

叶行也闻到了，第一次进来时就没有，这次是怎么回事？李白捅了尸窝？他瞥了眼摆在门前屏风一样的佛龛，里面空空如也。

长发男人不在这里，一定正藏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们。

黑狗走进石墙后面，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来之前，做过功课，听说这里常年有人失踪，尤其是外来人，警方多次介入无果。失踪的外来人，多半来过这里，你们千万小心。”

“你知道的倒挺多。”叶行跟在他身后，提醒说，“小心石墙，这玩意像流沙一样，一经触碰，容易陷进去。”

“真的假的？”

黑狗脱掉一只黑手套，丢了过去。手套没事。他往前走了一步，刚想把手套捡回来，石墙“咔嚓”一通转动，当场把他卷了进去。叶行只来得及抓住一只手套。

石墙转动片刻，方位与布局全然变了样，叶行回头，扯住雾里，躲过了块儿移来的石墙。雾里没事，但同时，老李人没了。

他喊：“老胡？黑狗？”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石墙还在移动，频率很快，来时的路被堵得严严实实，已没有退路可言。

很快，石墙停了。叶行拽着雾里的袖子，紧抿着唇。或许因为进来了的缘故，尸臭味比在门口时更加浓郁。

雾里进了迷宫一样的石墙里，叶行跟上去，一脸凝重。石墙屹立着，像一块块没有规律摆放着的屏风，错综复杂，到处是路，却无路可走。

叶行拔了刀鞘，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雾里拉了他一把，他站稳，回头看过去——绊倒他的是只手。惨白修长，带着皮，嵌在水泥地里。他走过去，蹲下去看，水泥跟手契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缝隙，像被故意砌在里面的。

但，这只手，是新鲜的，像刚刚被埋进去。他没忍住，摸了一下，温的。手的主人突然拽住了他。

叶行拔刀，一刀扎在地上，血流如注。

红色的血，地皮在流血，地是活的。不是水泥地，只是像水泥材质的物体。叶行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尊长着犄角的雕像，活的，能动。他利落地在地上划了几刀，里面的人爬出来，身上都是粘液。

叶行惊呼，“李白？”

李白看到他们，皱了下眉头。没说话，又往里面走了进去。

叶行大概知道李白不爱说话，他追过去：“这里发生了什么？”

李白：“流沙。”

说话间，他□□刀，一回旋，刀转出去，擦过叶行脸边，飞向身后，被接住了。叶行看过去，石墙上坐着个男人，长发，长裙，不，确切来说，他穿的应该是件僧袍，但由于是雕像颜色，不好辨认。

他坐在那里，晃着腿，铃铛声阵阵。这熟悉的铃铛声……好像在哪儿听过。

这男人忽然抬腿，笑了一下，便翻身跃过石墙，去了另外一边。李白追过去，叶行紧随其后，从另外一边堵他。

雾里站在原地，目送走一左一右跑开的人，犹豫了下，飞身上了墙头。

视线开阔后，她看到，长发男人穿过石墙，一路直行，跑进了庙宇里。而另外一边，老李鼻涕一把泪一把，半边身子都埋进了水泥里。

她刚要下去，墙突然变得像沼泽一样，巨大的吸力拉扯着，要把人往里面扯。

雾里的手化为藤蔓，藤蔓顺势蔓延出去，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地面，顷刻间化为乌有。她捂住心口，脸色难看。

本以为灵力恢复了一点，没想到，失算了。

叶行见势不对，拦腰把雾里拉下来：“你不要命了？”

“咳…”

雾里吐了口血，黑色的。叶行心跳慢了一拍，手足无措地扶住人。她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说？

慌乱之际，叶行手一捋，对着胳膊划了一刀，把血送到她嘴边，蹙眉：“别浪费。”

雾里看了他的胳膊一眼，血在往外冒，没有犹豫的机会。她也没犹豫，就咬了上去，香的，像甜酒一样。

喝了几口血，雾里脸上总算有了些许血色。她伸手一抹，叶行胳膊上的伤口眨眼恢复，没留一点伤痕。

“那只猫，有危险。”雾里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