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必问,总归不会再见了。”
闻言,盛湛眸中滑过一丝意外。
若她是赵夔的人,想方设法追来雄州接机认识他,怎会拒绝告知姓名?若她是爱慕自己,那便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难道是欲擒故纵?盛湛想着,看向谢姝的眸光复杂起来。
顶着广平侯的注视,谢姝抬手将他落下的那颗黑子捡起,毫不留情地扔进了棋碗。
盛湛见状,抿唇冷声:“最好如你所说。”
话罢,少年双手负后,转身出了茶室,谢姝没有回话,待他离开便端坐回了原位,静待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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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您是如何保养的?真真是如二八少女一般。”苏青萝笑着恭维着眼前一身素色的妇人。
妇人嗔怪地望着她,道:“苏夫人,我自个儿几斤几两我最是清楚不过了,莫要打趣我了……诶,昭玉那孩子呢?”
眼前女子便是吏部侍郎霍卫夫人,她将橄榄枝抛来,苏青萝便也识趣接话。
她望向坐在下首一身竹青锦衣的公子,笑吟吟道:“昭玉方才同我说要去寒山小楼品茗,她这孩子就这点爱好,我也不好拦着。不若……阿青去将她寻回来?”
霍青连忙看向上座的白羽诗,白羽诗也看向自家儿子,只见他手握折扇,坐得格外板正,显得有几分局促。
“去吧,阿青。切记别唐突了人家姑娘。”
“孩儿遵命。”
走出香室,没了两位长辈的压迫,霍青身心通畅。
其实他也对这个叫宋昭玉的未婚妻有几分好奇,听说她才貌双全,温柔体贴……
想到这儿,霍青忙看向身侧的小厮,忐忑问道:“苍苔,快看看我头冠可还端正?”
名叫苍苔的小厮无奈撇嘴,似抱怨道:“端正端正,公子,你可都问了好多遍了。”
得了苍苔保证的霍青舒了口气,转念又想到了那个随行而来的大麻烦,眉头微皱:“苍苔,你可叫人跟好行乐了?”
苍苔点头:“公子放心,小公子那头,奴才都安排妥了。”霍青安下心,打开折扇轻摇,主仆二人朝着寒山小楼信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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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花和宋昭蓉的行踪可让桃儿一顿好找,两人在一条小径停下,桃儿寻了一棵树掩着自己,探出一只眼窥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两人说了几句话,距离太远,桃儿并未听清。随后,宋昭蓉便提裙离开了,独留冬花一人站在此处。
桃儿望了一眼冬花,当机立断跟上了独自走远的宋昭蓉。
宋昭蓉东拐西拐,路越走越偏,这里的香室都是不常用的,桃儿甚至能看见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二姑娘来这里做什么?桃儿皱眉。
只见宋昭蓉推开一间香室的门,进去前还左右观望了一阵。桃儿看着香室门掩上,心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盯着二姑娘是对的,但是她到底要做什么?
左思右想无果,桃儿便先行寻了一个隐蔽角落,监视起此地。
宋昭玉进了香室,摸出香包中的纸包,胡乱洒在烛台未燃干净的烛芯中,紧接着用火折子点燃。
此粉名合欢,只需吸入一刻钟便能使人意乱情迷。
若是吏部侍郎次子来得快,她只需稍稍拖延便可与他欢好,生米煮成熟饭;若是他来得慢,药效在她身上发作,他推门而入,撞见衣衫不整的自己,也是要负责的。
宋昭玉,可别怪我毁了你的姻缘,谁叫你们母女从未将我看作一家人?
望着烛台上晃动的火光,宋昭蓉不顾小榻上的灰尘倒头躺下,双眼满含幸福地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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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与苍苔二人一路看着寒山美景,往小楼而去,却见小楼的必经之路站着个女子,面色焦急。
看穿着打扮,应当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霍青示意苍苔上去询问。
“敢问公子是吏部侍郎家二公子?”冬花面露急色,霍青见她似有苦衷,便道:“正是在下,你寻我何事?”
冬花嘴角扬起了笑,声音中不由得带着上几分欣喜:“我家姑娘乃雄州宋府大姑娘,方才去小楼的路上不慎伤到了脚腕,现下被另一个婢子扶去了附近的香室,她实在行动不便,公子你可一定得帮帮我家姑娘……”
宋府大姑娘?那不就是宋昭玉吗?
想到未婚妻受伤,霍青心中一紧,连忙将折扇合起,问:“怎会如此?伤得严重么?”
“奴婢……不懂医术。”冬花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霍青心中焦急,正欲让她快些带路,走出两步,他突然疑惑地望向冬花,道:“你怎知道我会在这?”
冬花哑声,脑子飞快运转,不多时补充说:“其实方才夫人向同姑娘明言了,会让二公子来寻姑娘。姑娘心中高兴,哪知……乐极生悲。”
听见这话,霍青嘴角高高扬起,原来她也如自己一般如此期待这门婚事!不等苍苔出言提醒不妥,霍青便高声让冬花快些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