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被清越赶了出去。
窗外下起雨来,先是落豆子似的,不一会竟滂沱起来。雨从窗外飘进来,瞬间凉意。下午还烈日炙烤,这会骤然下起大雨,清越以为是海先生又在做法了,要甩雨来撒气。
撒就撒吧,明景村久旱,也该来场雨了。看大雨倾盆的阵仗,不知道鱼塘的水够不够他撒的。
本是睡个好觉的难得凉夜,清越却辗转反侧,睁眼天花板,闭眼海先生。她竟然和一条鱼接吻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被一条鱼强吻了都没有发怒,他一个施暴者为什么要生气?
清越有种想冲过去理论的冲动,但又想到了海先生强有力的禁锢拥抱,又退了回来。
不知道具体凌晨几点才睡着,但那一会儿却做了个离奇的梦。她梦见自己生了双胞胎,肚子都没有大起来过,但却生了孩子。而且,是一男一女两只人鱼!男孩俊美,女孩娇俏,真像童话故事书里的人鱼王子和公主。这两只滑溜溜的美人鱼,是从她身上哪里钻出来的?
这一觉睡的好沉。醒来已是上午9点,糟糕,昨天晚上忘了定闹钟,本来还想着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海先生,她打算趁着天黑离开何昔回风远市。以后要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想到的就是先走开再说。
按道理不应该她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应该是做错事的海先生。但他是一条人鱼,怎么能跟他讲得通道理?他情绪一激动,不,他兽型一大发,再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又能怎么办?自己既打不过他,又不能报警抓他,只能,逃。
清越胡乱地洗漱完毕,给小苗发了微信说要回市区,让他好好看店。
谁知刚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了海先生,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你干嘛?”清越本能地往后躲。
昨天晚上他被扑到在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七海朝前两步,把她逼回了房间,直视着她,说:“我没有戴眼镜。”
清越莫名其妙:“我看见了。”
七海再逼近,很认真地:“我不怕光了。”
接着他开心地笑起来,像个老朋友分享天大的喜悦:“不仅灯光,太阳光也不怕了。”
他抓起清越的手就往外跑,站在院子里朝天看。早上的阳光虽没有正午那般热辣,但夏天的太阳,尤其雨过天晴后的阳光,穿透力更强。
他就那样看着太阳,很享受的样子,然后低下头,眨巴了几下,问清越:“你们看太阳会不会眨眼睛?”
“当然会了,那可是太阳,又不是颗珠子”,清越疑惑地问:“为什么你的眼睛突然不怕光了?”
七海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应该是启动了你的开关。”
“我的开关?”
七海暧昧地看着她:“你的嘴巴,和我的后鳍一样,是开关。”
清越的脸一下刷红,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市区了,你一个人在这呆着吧!”
王司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刚看见他们俩人出来就招了招手。
七海紧跟上去,边追边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说:清越,你不要逃避。你摸了我的后鳍,就是我的人了。
“你别跟着我啊”,清越脸一红,猫着腰钻上了车,迅速关上门。
王司机看着小两口斗嘴,用一种过来人的微笑静静地看着清越。
清越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说:“赶快开车啊。”
……
彭兴老街菜市场,白梅正拎着两个大袋子和卖水产的摊主讨价还价:“你看都这个点了,给便宜点呗。”
“不是我不给你便宜啊大姐,我这批虾进价就贵”,老板一脸为难。刚已经称好了,看客人要讨价,打算再倒回水缸里。
“别呀,我老在你家买的……”白梅伸手要拦。
老板指指旁边一个大盆,说:“这些便宜,刚死没多久的,能吃。”
白梅看那一大盆的死虾,应该是从这批活虾中挑出来的,大部分的颜色还算正,但有几个颜色已经有些发黑。
白梅摇头撇嘴:“那不行,给我们家老何吃的,得买新鲜活蹦乱跳的。贵就贵吧,你给够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