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萧邺讨好道:“世子,我有个在城外的庄子出了一点事,急着出去解决。世子看,能不能给我放行啊?”
萧邺摸了摸马儿的前额,给马儿顺毛后,冷冷睨了一眼陈克,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陈公子的状况看起来不怎么好,还对公事这么上心,真是不容易。你若是撑得住的话,便走吧。”
听到萧邺同意放行的话,陈克自然千恩万谢,“多谢世子,多谢世子。”
随后马夫扶着陈克上马车,陈克正要掀起帘子进轿,这时琴刀走到马车的窗口处,见琴刀指尖放置在窗口处的布幔,陈克一颗心都快掉出来了。
陈克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腿也软乎着,“琴刀公子,里面都是本公子换下来、未来得及清洗的衣物,轿子不干净,味道也不好闻,我怕脏了琴刀公子的眼。”
陈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机灵过,又马上补充,“里面没人。”
琴刀“哦”了一声,松开手指。
这时吹来一阵风,布幔被风刮起一角,萧邺的视线往马车里一扫,没有人。
“给陈公子放行。”萧邺开口。
扶玉摇摆不定的心绪终于落下,她方才在轿子里看到萧邺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头一跳,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别让萧邺看到。
为了防止被萧邺精明的目光扫到,她特意躲在轿子的一侧角落,刚好避过萧邺的视线,这才没被发现。
眉目微敛,扶玉深吸了一口气,若是继续留在扬州,半个月后她会被萧邺带回京城,成为随时有可能被主人买卖的外室。
既然现在有了离开扬州城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之后再另做打算,不过陈克身边是一刻也不能留。
扶玉眸子一抬,只见陈克喊着痛,“啊呦哟,啊呦哟——”滚进了马车,他四脚朝天瘫在马车里后,对外面的马夫喊道:“快点走!”
马车又缓缓滚动行走,守城的官差收走栅栏的同时围住排队出城的行人,扶玉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就这样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扬州城。
萧邺亲眼看着陈克的马车一点点离开视线,最后城门关闭,再也不见马车的踪影。
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画作交给琴刀,道:“把全扬州城的画师都找来,吩咐画师临摹我手上的画,速度要快。”
一打开萧邺递过来的画作,琴刀便呆了眼,是巧笑倩兮的扶玉姑娘,画中人虽不及真人,但也真真是顾盼生姿,千娇百媚。
他迟疑问道:“世子,是用要来寻人的吗?”
“自然。”萧邺惜字如金。
琴刀方才还奇怪世子为何一动不动,只是命自己去做那两件事,这时才明白原来世子方才是去作画。
这么短时间里做出如此夺人眼球的佳作,若非画功高超,便是将画中人的模样刻入骨髓。
——
一路颠簸之后,扶玉被陈克带到了城郊外的宅子,在下马车前,陈克命马夫为扶玉解了绳索。
陈克瘫在马车上看着扶玉,不怀好意笑了笑,说话极为下流,“本公子为你受了这么多苦,扶玉美人记得在塌上好好犒赏犒赏我。”
“你看,我后背都青了。来,美人,摸一摸。”
说罢,陈克便要去拉扶玉的小手。
被束缚住许久,扶玉的手脚都酸痛无比,但陈克的状况比她差多了。
陈克的肥手一伸过来,扶玉便装作不经意地躲过了,她弱弱地说:“我的手都青了。”
陈克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听到美人埋怨的话语,且人就在自己手上又跑不了,他也就不急于一时。
陈克讪讪地收回了手,“既然到了本公子手上,那么就乖乖讨我的欢心,什么萧邺阿猫阿狗的都通通滚蛋,知道吗?”
扶玉并不理会陈克,她自行下了马车,粗略扫了一周,这里虽是繁荣的扬州城的郊外,但一间铺子也没有,更不见行人,看上去很荒凉。
她偷瞧一眼驱车的马夫,这马夫虎背熊腰,看上去就是个练家子,若是想要此刻逃跑,估计走不到十步就会被抓回来。
扶玉心里掂量了一下,她这是刚从一处虎穴离开,又进了另一处蛇沼,与萧邺硬抗落不着好,与陈克硬抗同样如是。
眼下唯有装柔顺乖巧,先骗过陈克,再寻找出路。
“姑娘发什么呆,你是要自己进去,还是我抓你进去?”
黑黝黝的马夫恶声恶语。
“我自己走。”扶玉轻声道。
扶玉前脚进了宅子,马夫后脚扶着陈克进去,并且关上了大门。
命马夫离开后,厢房里只有扶玉和陈克二人,陈克远远就闻到了扶玉身上馨香的味道。
陈克此刻心猿意马,非得做些什么才好,他心思一动,对扶玉道:“过来给我揉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