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芷躺在地上绝望的放声痛哭了许久,突然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猛然抽出身边黑衣人的长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剑落血溅。
秦桑落瞳孔一缩,大吼了一声冲过去。
“萱芷!”
但那个黛绿色的身影已经软软倒下,血很快从颈间流出,将胸前的衣襟染深了。
李萱芷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流着眼泪,断了气。
秦桑落低着头许久,最后只是淡漠地将绣春刀拾起,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站在寒风中,深蓝色的武袍显得她身影有点萧条,绣春刀在手中立起,指向宋玹安与萧琮。
“你们想杀我是吗?那便来吧。”
她预先跳起将刀尖对准了萧琮,却被宋玹安闪身用翠珏格挡了,一连过了几招,秦桑落往后连翻身数步,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指着萧琮道:“萧琮,你为何不动手?”
宋玹安冷哼了一声,“杀鸡焉用牛刀。”
数十名黑衣人冲上去,又一个个倒下,秦桑落抬手喊来了弓箭手,万箭齐发。
此时萧琮手腕才微微翻动,伸手从胸口将匕首掷出,打落无数箭羽。
宋玹安在这期间解决了所有近身的黑衣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桑落脚下满是尸-体与血泊,她掏出了五星镖飞过,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将空中飞舞的一支箭羽打偏。
箭头极速换了个方向,朝萧琮的胸口-射去。
萧琮喝了合欢散,此时药力已经发挥到最大作用,眼看着箭头过来,反应慢了一步。
只是他没有等到剧痛来袭。
眼见宋玹安将翠珏飞过,打偏了那支羽尾箭,翠珏高高越过他,精准插-入一旁的木柱里,摇晃了好几下。
秦桑落见宋玹安没了武器,抓准机会,立刻下令弓箭手射箭,与此同时又有无数黑衣人涌上。
一旁的萧琮突然跃起,他速度太快了,伸手将翠珏拔出,一手一把剑,玄金色衣角转动,一个人就将弓箭全部击落。
秦桑落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眼神,像地狱的恶鬼,像深海的巨兽,能吞噬无数人一般。
萧琮随意将翠珏一抛,长剑在空中划过,宋玹安踩着几个冲上前的黑衣人肩膀,在半空接住了它。
武器落回手中,剑刃流光四射,三百六十度旋了一圈,落到地面时,同时落下的还有无数的尸-体。
秦桑落真没想到这两人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萧琮的速度压根就不像正常杀手,他几乎是闪到人的跟前,抬手就是斩落。
雪渐渐停了,山谷的喧闹也落幕了,偌大的沉云寨,只剩下秦桑落和她身后零碎的几个手下,秦桑落手中的绣春刀也沾了血。
萧琮臂上一道晕开的血痕,因为合欢散的药力,他始终力气不够,躲闪不及。
秦桑落微眯起那双魅惑的眸子,对萧琮冷声道:“喝了合欢散还能忍到现在,真是好忍耐力,明明跟着本寨主能保你一辈子,你却要和这个女人来屠我全寨人!”
宋玹安挑眉,嘲讽道:“保他一辈子?那你瞧瞧,现在是谁在屠你全寨?”
她长剑上的月牙翡翠珠子叮当响,“合欢散啊,看来药力再好,也没什么用。”
这是一句极具讽刺的话,秦桑落脸色瞬间如一潭死水,她举起了绣春刀,指着宋玹安笑道。
“刚才洞房花烛,我说过喝了这杯酒便是夫妻,萧琮喝了它,如今我与他也就是夫妻了!”
宋玹安长长的“噢”了一声,执着翠珏仔仔细细打量了秦桑落一番,方道。
“成亲时,天地与父母缺一不可,然后才到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你给杯水让人家喝了强上这叫逼婚。”
更何况萧琮就是故意喝的,他那狗鼻子还闻不出来?!
宋玹安去瞟萧琮,他听了宋玹安的话在沉思,也不知道又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合欢散从喝下便会立刻发作,能撑到现在属实耐力惊人。
也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宋玹安飞身上前,她举起剑的手关节泛白,抬起靠近时,秦桑落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与萧琮一样的眼神,如鬼魅一样,两张脸硬生生重叠在了一起。
她下意识用绣春刀去挡,宋玹安却在中途换了个方向,翠珏的剑柄打在秦桑落的虎口,她只觉得手一阵无知觉的发麻,连带着手臂似乎都要被震碎了。
绣春刀“哐当”落地。
宋玹安钳制住了她,秦桑落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手劲这么大,单手牢牢地抓着她两只手,另一只手握着长剑在她颈间横过。
她凑到了她耳边:“你看。”
秦桑落闻言抬起头看向前方。
对面的男人缓缓举起了弓箭,他玄金色衣袍在未融化的雪地中十分显眼,握着弓弦的手指修长有力。
宋玹安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这就是你想要嫁的男人。”
萧琮笑容温柔和煦,站在雪水和泥水混合的山谷中,抬起弓箭瞄准了她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