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别告诉她,他不懂这个意思。
萧琮当然懂,他不懂的是宋玹安这个人的这种行为。
他沉吟了一下,语出惊人,“你生孩子啊……?好像也挺有趣的。”说着低首浅笑看宋玹安,“你觉得呢?”
宋玹安:“……”
这个人真的……思想非比寻常,这就是疯批思维吗?她不能理解。
她企图掰正他的三观:“这算什么趣事?你忘记约定了?我不想孩子没有母亲,况且只有成亲了才能要孩子。”
再来,她的目的也并不是这个。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萧琮,他面色突然就沉郁起来,宋玹安没带长剑,迅速后退一步。
但他又只是低头站着沉默了良久,转身走出了药房。
宋玹安探出头去看他的背影,满脸狐疑,又怎么了吗……?
没想到是他最后的背影,这天之后萧琮就外出了,宋玹安迎着夜色去他院子,才发现没有点灯,房间里漆黑一片。
柿子树下的藤椅和案桌都没收进屋,上面还有掉落被砸稀烂的果子残-骸。
这人,出去也不收一下。
她将藤椅和案桌擦干净,堆放到角落用麻布盖上防尘,拍拍手,握着长剑飞身上树,准备回红姝坊。
却在临走前,瞥到了庭院的一角。
她从前就觉得萧琮的院子很别致,因为从屋檐上看,整个院子是被山茶花半簇拥在一起的,花开的时候院落都是雪白的茶花,像加了一层绝美的鲜花滤镜。
居高临下的视角,山茶花院落中,有一大块被人挖掉,光秃秃的展现在视野里。
宋玹安踩着砖瓦走过去纵身跳落,扬起的尘土下,几株山茶被连根拔起丢到了一边,而原先种植的地方被松了土,重新埋了种子。
她伸手翻了翻,发现竟然是月桂花的种子。
看来是很重要的药材,都由萧大夫亲自动手了。
深夜的秋风凉意涟涟,吹起地上的尘土,轻拂在一旁的茶花叶子上,蒙上了一层薄灰。
宋玹安回到红姝坊的时候衣服上都沾了层厚土,她换了件杏白色绣合欢花暗纹的蜀锦外衣,坐在木椅上边喝茶边看接下来的任务单。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头也没抬就喊了声“进来”。
“玹安,好久不见你了。”
这声音……宋玹安望过去。
褚衍剑眉星眸,一身鲜红暗金鸟纹的长袍,抱着长剑站在门边,得到允许后他大步走了进来,端起桌上茶杯就准备要喝。
“喂!”宋玹安皱眉,从他手里夺下杯子,“拿另一个喝。”
褚衍不在意地耸耸肩,在桌上重新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单手斟茶。
宋玹安把任务单挪到自己腿上问他:“你任务终于做完了?”
褚衍四个月前去了东云国做精品任务,东云国路途比南疆还要远,光来回路程就需要两个月,他这明显就是才回来,红衣上全是泥点,满脸的风尘仆仆。
“东云皇室内斗,不过杀一个废物皇子,没什么难的,路上耽误了而已。”他执着茶杯,旋身坐在对面,笑容肆意道:“倒是你,听说你去南疆了?”
宋玹安低头看任务单,“你消息倒是挺灵通。”
褚衍呵呵一笑,“冷寒烟二十天都联系不到你,信都送我这来了。”他眼神戏谑地眯起,“你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宋玹安轻嗤,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不劳你挂心,我还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说完又皱眉看对面的人,“你赶紧回去沐浴休息,把我椅子弄脏了。”
褚衍啧了一下,“真是无情啊。”他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物件,抬手丢给宋玹安,“送你的,不客气。”然后转身大步跨出了房门,速度快到宋玹安都没来得及喊住他。
她低下头看手中的物件,是一串成色极佳的红宝石手链。
东云国物质丰富,特产就是红宝石,手中的这一大串红珠子,颗颗晶莹剔透,大小都一致,没有任何杂质,一眼就能看出是最上等的。
这鲜红的颜色,倒是有点像萧琮腕间的那串朱砂扣。
褚衍的归来让红姝坊热闹了起来,他性格肆意张扬,身手不凡,容貌又出挑,好几个新上位的女杀手都在偷偷跟冷寒烟申请与他一起出任务。
冷寒烟快烦死了!
“这群小姑娘,任务不好好做,光想着谈情说爱去了!”
她绕着浅紫色纱衣上的飘带,在宋玹安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褚衍!褚衍!褚衍!十个申请单九个要和褚衍,我现在看到褚衍两个字头都痛了!”
宋玹安指腹揉着额角,“你再晃多几下,就是换我头痛了。”
冷寒烟歪着头眼神谴责她没良心,话题峰回路转:“你这几天怎么没去找萧琮?”
宋玹安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口,“他出门了。”